示意她躲遠點兒。
劉燁心領神會,走出去站在屋簷下,望著遠處山峰籠罩著朦朧的雨霧,叢林深處那條泥濘的山路,依稀有個人影,他走走停停,看向這裡,像是在思量著什麼。沒看清楚他的樣子,劉燁猜想那八成就是毒蠍子了,興許是知道明月聖女在這兒,他迫不及待趕來,卻又不知如何面對多年未見的情人,矛盾掙扎,邊走邊想,心裡定是激動得不得了。
明月聖女看向南聖女,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南聖女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單膝著地,正要問候一聲,忽覺左邊臉頰鑽心地疼,伸手一摸,臉上不知何時被開了道兩寸長的口子,汩汩地往外冒血。
南聖女連忙收回手,低頭認錯:“屬下知錯,聽候明月聖女發落。”
圖奇棠的胸膛劇烈起伏,一把將南聖女拽起來:“你有什麼錯,憑什麼要聽她發落,你是聽從我的指示行事,何錯之有?”
圖奇棠怒視著明月聖女,憤然道:“要怪就怪我,一切都是我的指示,你想發火衝我來,跟她撒什麼氣!”
“一切都是您的指示?”明月聖女淡然一笑,不無嘲諷地說,“這麼說,您是承認教主的身份了?那麼就請您回聖壇吧,吾教不可一日無主,您做了這麼久的王子殿下,世間的榮華富貴都享受過了,應該也膩了……”
“我不回去,永遠都不回去……”圖奇棠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裡,指著她的鼻尖,咆哮道,“讓我回去做教主,哼,你休想!不然你就殺了我,從此你我再無干系!”
明月聖女握住他的手,輕輕放下,語氣如同春風般柔和:“好,等你願意回去的時候再說吧!不過,教主,你已經長大成人,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樣任性,這麼任性對你沒有好處!你要記住,除了我,沒有人會無條件地包容你。有朝一日你會明白,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明月聖女不予計較,圖奇棠也不好得寸進尺,順著臺階下來,背過身去不再看她。明月聖女搖搖頭,淡然瞥了南聖女一眼:“你回去看緊那個廢物,他若是再這麼不自量力,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的,屬下明白。”南聖女連連點頭,想起劉燁和龜茲國王的賭約,不由擔心,“可是,公主與他立下約定……”
“這用不著你操心,你只管做好你應該做的。”明月聖女打斷她的話,胸有成竹地說道。
“是。”南聖女沒什麼好說的了,她這條命是圖奇棠保住的,她要是再不聽話,只怕活不過明天。
明月聖女滿意地嗯了聲,走到門口尋找劉燁的身影,卻見莫問天正在院外徘徊。她輕嘆了聲,躊躇片刻,走了出去。二十年了,他們之間總該有個了斷。
劉燁以為明月聖女接下來要收拾她了,不料聖女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暫時顧不得管她。南聖女趁明月聖女走遠,將劉燁拉進屋,關上房門,囑咐她道:“我走之後,你就跟著教主,他去哪兒你去哪兒,明白了嗎?”
“嗯,明白。”劉燁想了想,又道,“明月聖女找我,無非是為了賭約那件事,只要我們談妥了條件,我想,她不會為難我的。”
南聖女面露憂色:“可是,你準備跟她談什麼條件?你們能談得攏嗎?你做任何事都為了大漢,你可知道她心裡打著什麼算盤,萬一得罪了她,你以為你還有命回去嗎?公主,我不是嚇唬你,倘若你當真激怒了她,恐怕就連教主也保不住你。你們漢人常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奉勸你這次暫且讓步,以後再找機會對付龜茲。”
劉燁正要開口,南聖女匆忙打斷:“不錯,這次對你來說,確實是個好機會,你也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退一步海闊天空,何必急於一時呢!況且,你的善舉世人有目共睹,龜茲百姓念著你的這份情,你還怕以後沒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