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一步,就沒想過回頭了。
第十九章 做你的女人
劉燁輾轉反側一夜無眠,師中失蹤了一天沒有音訊,衛律那個狡猾的傢伙不肯透露半點風聲,常惠回去驛站打探訊息至今還沒回來。
時間彷彿靜止了,劉燁不清楚自己是醒著還是做夢,她目不轉睛地望向窗外,過了好久好久,夜空還是一片漆黑,渴望的陽光遲遲沒有出現。地球上南北兩極有永夜和永晝的現象,生活在那裡的人們也許已經適應了,但對於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來說,永夜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惡夢。
劉燁思緒飄渺,想起了許多事情,從她默默無聞的前世到坎坷波折的今生,那些片段像放電影一樣,一幕一幕輪番上映。有歡笑,有淚水,有喜悅,有痛苦,有甜蜜,有悲傷……
然而,回憶在他身上定格了,溫文爾雅的草原男子,他總是在她孤獨無助的時候伸出援手,總是帶給她安定的力量。月亮灣的那個晚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落寞與冰冷,是他寬闊的胸膛給了她溫暖與勇氣。
古往今來,政治聯姻通常都不會幸福,但劉燁遇見了他,她覺得自己幸運又幸福。與心愛的人相守一生是世間最大的幸福,而這個人不僅能給她全部的愛,還能為她的國家帶來福音,給他無限的支援與信任,劉燁覺得她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
可是,這麼好的人就要成親了,他的新娘並不是她。
劉燁想起了流行歌曲的句子,什麼心愛的男人結婚了,新娘不是我,或是親愛的姑娘嫁人了,新郎不是我。以往聽到這些歌詞她都覺得很矯情,昔日的戀人撇下你嫁給別人娶了別人,還有什麼好神傷的,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唄,你求爺爺告奶奶他也回不來了,何必讓自己那麼痛苦,成天去想已經變了心的人。
但現在的劉燁也是這麼矯情的人,她明知道翁歸靡和扶瑪幾天後就要成親了,還是忍不住想起他。其實,她每時每刻都在想著他,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他。她始終認為,他是愛她的,放棄她是不得已的選擇,他也很痛苦很傷心,但又無可奈何。迫於種種壓力,他只能和扶瑪在一起,但他心裡會永遠愛著她。
多麼荒謬而可笑的自我安慰!劉燁自嘲地搖搖頭,酸澀的淚水悄然落下,打溼了她的長髮,繡著鴛鴦戲水的枕巾。他即將擁著別的女人鴛鴦戲水,她還在找藉口為他開脫,原來她也是容易受傷的女人,她也會為愛執迷不悔。
愛情使人發瘋,而她就是那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索朗……”無邊無際的黑夜化身為誘惑人心的魔鬼,它誘使你走向黑暗走向墮落,它讓你體會什麼是痛苦的滋味。
劉燁情不自禁地輕喚了聲,體內苦苦壓抑的愛火大有死灰復燃的趨勢,而且會以燎原之勢將她焚燒殆盡。她呻吟著扭動著身體,她強迫自己不想他不念他,她期盼黎明的到來,當然不是那個天王黎明。
她需要一縷陽光,驅走令人沉淪的黑暗,驅散想愛不能愛的無助冰冷,她不想自己那麼沒用,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掙扎痛苦。
“噠噠……”“噠噠……”
好熟悉的聲音,月亮灣的晚上,她也聽到了這個聲音,隨後,她就見到了他。當時她還以為是在夢裡,他不可能在漫無邊際的草原找到她,但他確實來了,他給了她難以忘懷的夜晚。
那麼,這又是個夢嗎?
劉燁翻轉過身看向夜空,努力地想聽清楚那個聲音。
“噠噠……”“噠噠……”
劉燁的心驀然揪緊,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覺得自己瘋了,所以出現了幻聽。但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地敲擊著她的心房,她坐起來,背靠著牆,雙手捂著胸口,竭力平復狂跳不止的心臟,盯著那扇開啟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