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會不會被陛下怪罪?”種子發出去後,齊達才終於省起這件事的影響,後知後覺的問張華。畢竟這麼大一個州,就算是刺史,這樣半強迫式的下命令讓農人都用一種以前從未見過的種子,對於張華來說,無論成敗,都是極為失妥的。尤其是當今天子,性格獨斷自專,最是忌諱這種情形了。如果有心人想找麻煩,則小到擾民瀆職大到收民心行不軌都可以套上去。
“擔心什麼,我之前就上摺子說了,說是在這裡試種一下你的雜交稻看看怎麼樣。這種事情,陛下不會怪罪的。”張華近乎寵溺的看著齊達憂心忡忡的樣子,“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上個摺子說一聲好了。”
“嗯。”齊達點頭,上一次只是附近幾個村子也就罷了,這次的動靜實在太多,他之前又一心準備種子以及實驗,根本就忘了這回事。實在是太大意了!現在上請罪摺子,雖然是馬後炮,但是正所謂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所以還是趕緊上請罪摺子吧。只要自己態度夠好,想來陛下也不會怎麼樣的。
這麼想著,齊達的心思也放鬆了下來。如今正是雨水氾濫的時候,道邊的溝渠隨時都是滿滿的,全是田裡放出的水。齊達挽起褲腿,踩到水渠之中,任由急急的水流沖刷著自己的腳背,腳丫上癢癢的感覺讓剛從秧田裡上來的他感覺很是舒適。
“天色不早了,還是先回去吧。”張華好笑的看著齊達慵懶的享受樣子,“回去在大浴桶裡泡著,不比這樣舒服多了。”
齊達舒展著腳趾頭,“那不一樣,浴桶裡怎麼會有這裡自在。”
“那我可回去了,留你一個人在這裡泡腳好了。”張華起身作勢離開。
“你走吧,慢走不送!”齊達老神在在的坐在溝渠邊的石頭上,眉毛都不動一根。
“你不走?”張華回首。
“不走。”齊達搖頭。
“真不走?”張華再問,嘴角極緩慢的勾起一抹壞笑。
“真不走。”齊達堅拒。
“當真不走?”張華嘴角的笑痕越發明顯。
“不走——”話音未落,齊達只覺眼前一花,然後,他,居然被張華抱了起來。“張華!你,你混賬——”齊達又急又氣低斥了一聲,驚惶惶的看向秧田另一邊,見齊又正帶著何西左成在秧田裡提著水桶撿田螺,並沒有注意這邊,才好歹放下心來,嗔道:“還不快放我下來!”
“你不是不走嗎,我抱你走啊!”張華一本正經的裝樣,只是到底繃不住,一句話沒說完就自己先笑了起來。齊達趁機掙扎了下來,然後一腳把張華踢進了旁邊的秧田裡。
張華樂呵呵的躺在秧田裡,枕著爛泥欣賞著齊達怒氣蓬勃的樣子。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齊達對自己的心意,絕對不會是沒有感覺。不過,庾隱的事情一天沒有徹底解決,他就一天不能徹底放心。總要想個萬全的法子才是!
張華把目光閒閒的轉向秧田的另一邊,已經十五歲了的齊又還像個孩子般帶著何西與四歲的左成提著水桶在田裡找田螺。實在不像話,想當初齊達十五歲的時候,已經早早拿到了功名憑一己之力撐起整個家來了。太不行了,得趕緊把這小子弄出門才行。留在齊達身邊,只會壞自己的事!
“喂,起來了!不是在田裡躺上癮了吧?”齊達皺眉看著傻呵呵的張華,“你不在乎你的身體,我還在乎我的秧苗呢,快起來!”
張華從下往上望著齊達嘴硬的樣子,然後對上他微微羞惱的眼神,心知到此為止,趕緊趁著齊達惱羞成怒之前伸手可憐兮兮的懇求道,“拉我一把吧,我現在這樣子,怎麼起得身?”
齊達瞪了張華一眼,雖然知道他十成十是裝得,不過還是藉著這個臺階下來了,伸手拉起張華,“秧苗都被你壓壞了。”
張華不以為意的大大方方的走出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