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述說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花魁私奔事件,鑑於直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個定論出來,所以田雨說的其實是坊間關於此事的各個版本的流言,從倒貼俊俏書生到被妖怪擄走都有,而且一個比一個荒誕。
從田雨雜亂無章的述說中,齊達不難歸納出偎紅是在見過自己的第二天逃跑的。看來自己想要回禮的想法是不能實現了,不過也好,偎紅不是應該長留在那種地方的人。
齊達這樣淡淡的想著。
很快,庾隱的婚期到了。
因為皇帝的突然發難,所有的世家大族驟不及防之下吃了大虧,現在差不多所有的世家都是夾著尾巴做人,這個時候,唯一在此次發難中沒有受到什麼損傷的庾氏與北派大族裴氏的聯姻也就顯得很耐人尋味了。所以差不多所有在京的世家大族都送來重禮,可以來人的也都來了人觀禮。
因此,當齊達田雨過去的時候,看到庾府外面停駐的馬車佔了整整一條街——庾府作為當世大族,有臨街開門的權利——而且,還在有人不斷的趕來。
兩個人雖然都不算是膽小的,可是見到這個場面,雖然手裡拿著主人家親手送來的帖子,還是不由生了幾分膽怯。
“走不走啊,堵在這裡做什麼!”旁邊的人不滿了。
沒辦法,兩人只好硬著頭皮上前。這個時候,兩人就十分羨慕毛穎來了——雖然也接到了帖子,但是毛穎因為自己女兒身的原因不願出席這種場合,所以只讓兩人帶了一份禮——何等的有先見之明。
不過齊達到底也是活了六十多年人,雖然大風大浪沒見過,小坑小坎卻沒少趟,知道這樣的場景以後說不定還有得見,所以很快就強迫自己放鬆下來,神情泰然——至少看上去——的向迎賓走過去。
出帖子,送禮物,因為兩個人都沒什麼名聲,所以迎賓的唱名並沒有引起什麼人注意,兩個人自顧自的在外院找了個地方坐下,等待開席。
“對了,你送的什麼?”送禮的時候田雨確信自己在齊達臉上看到了心痛的表情,所以對齊達送的什麼很好奇。
“象牙雕,”齊達悶悶的回答,“你送的什麼?”
“畫,我自己畫的。”
“……”齊達無語。
“送禮重在心意,我覺得親手做的禮物更能表達我對阿隱的心意。”田雨恬不知恥的吹捧著自己的禮物。
齊達舉袖掩面,內心悔恨不已,早知道自己還不如寫幅字做禮品,反正迎賓又不看,也不存在什麼失禮不失禮的說法。而且,以庾隱的身家,肯定也不在乎自己那個象牙雕。
“兄臺——”旁邊一位外表還算俊秀的錦衣青年湊了過來,一雙眼睛定定的盯著齊達:“在下王淳,草字子誠,北海王家之後,請教兩位兄臺高姓大名?”北海王家雖然不如琅琊一支顯貴,也算是當時大族。不過這個人留在外院,想來不是嫡支子弟,至少不是受寵的子弟。
“在下齊達,表字衡文。”
“在下田雨,表字若雨。”
另一位顯然是這個王淳的同伴的也湊了過來,“衡文兄,若雨兄,在下週言,表字論之,有
幸結識二位。”
“不敢不敢。”兩人同時作揖還禮,感覺到了兩個字,麻煩!
……
一番敷衍客套之後,話題終於按照兩個可能的世家子弟意圖傾斜,“對了,衡文兄弟可有小字?”
小字,小名、乳名也!這個問題問的太私密了,莫說沒有,就是有齊達一個大老頭子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倒是旁邊的田雨笑眯眯的開口,“有的,以前小的時候,我都聽見齊叔父叫衡文‘達達’,不過我們小的時候都叫他‘阿達’。”
齊達收回被王淳抓在手中的手——這讓他有種被調戲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