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五音——“就讓小姐睡在這兒把,不要叫醒她,我很快就回來。趙簫和曹秋何都要送元小姐出城,所以不會耽擱太久。西樓那裡,回來我會親自過去道歉。確實是有很意外的事情。”
陸子週一走,趙瑟就爬了起來,把躡手躡腳進來的五音嚇了一跳。
趙瑟沒時間顧及他的心情,張口問道:“家裡還有誰在?”
五音退出去,一會兒回來稟告道:“夫人和國公上朝去了,少爺約了周家小姐賞秋,府裡只有三老爺。”
趙瑟點點頭,吩咐招來護院總管,吩咐道:“你派人守住府裡各門,從現在開始,沒有我親自下令,一個人都不準放出去……小心不要驚動了三老爺。”說罷看來五音一眼,說:“你就跟著我,一步都不準離開!”
總管應命而去。五音雖然不知道趙瑟要幹嘛,然而料想不能是好事。他縱然著急,亦是無可奈何,只好一路跟著趙瑟進了書房。
鋪開信紙,趙瑟坐在陸子周的書桌上,蘸飽了磨,提筆幾次卻不知如何寫起。後來索性將一張白紙封入信件,寫上“子周親啟”幾個字,落上自己的名字。命人從被窩揪起還在做夢的迷糊,將他和信一起送出城交給元元。
至此,趙瑟還算冷靜。昨天晚上想好的事情都算有條不紊地做了。然而等到重新展開一張紙,只寫了“趙氏女瑟,有夫子周“八個字時,眼淚便一雙一對地往下掉,不一刻便將信箋打得一片狼藉。趙瑟索性趴在桌子上大哭了一陣,之後勉強止住哭聲,擦了擦眼淚起身去找西樓。
“西樓,休書你會寫嗎?給我寫一個”趙瑟故作輕鬆地問。
立即,西樓就被趙瑟的無理要求嚇得從床上跳起來,結結巴巴的說:“休書,你,你寫休書做什麼?”
趙瑟也是會苦中作樂的人,這時候竟還有心情信口胡謅:“你不知道嗎?新取來的丈夫都要先寫封休書留著的。到時候你欺負我我就不要你了。我這是不會寫,所以才叫你寫。快寫!”
也難為西樓信了,只是他一邊寫一邊小聲嘀咕:“父親沒給我說過啊?”
從西樓那兒騙來書信,趙瑟自己抄了一遍。這一次,仍是邊寫邊哭。然而抄畢竟只是抄,趙瑟強迫不叫自己去想那些字句的含義,勉強完成了文書。之後,她梳妝換衣,站在自家的府宅門口等待陸子周。侍奴和護院排成數排站在她後面。
彷彿像是經歷了一生一世的煎熬,趙瑟才從路的盡頭看見了陸子周騎馬而來。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打起精神來。陸子周見到這樣的陣仗也是一愣,下馬站到趙瑟對面,凝視著她,不說話。
趙瑟低頭將眼中打轉的淚水逼回去,之後仰首露出一個微笑說:“走吧,子周,現在你可以按照自己心意做你喜歡做的事情了……”
一瞬間,陸子周眼裡彷彿也有了流淚的衝動,他閉上眼睛,嘆息說:“傻瓜!”
趙瑟再也沒辦法凝視陸子周,天下最大的折磨莫過於此。她將頭扭到一邊兒,雙手遞出寫好的休書,沙啞聲音說:“我所能做的只有這件事了。原諒我吧,子周。今後,我們……忘了我,我也一定……努力忘了你。”
陸子周指尖碰了碰那休書,抬眼去看趙瑟。只這一眼,趙瑟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激動與哀慟,猛得抱住陸子周大哭道:“再讓我抱抱你,子周,再讓我抱抱你……”
陸子周的手在趙瑟臉上輕輕摩挲著,看著她的眼神格外溫柔。“只要你要我留下,瑟兒,”他第一次如此感性地說,“我就會留下。只要你說,只要你說,一起到死去的那一天都可以……”
陽光斜斜地照在趙瑟的鼻翼,遠遠的皇城宮殿恢弘的鐘聲隱隱傳下。皇帝退朝了,趙氏的權利者們也許很快就會歸來,他們沒有時間了。趙瑟用盡全力一推陸子周,推得他向後連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