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周將頭側向一邊,對元子說:“去看看吧,曹侯這一路來,不知打了多少護院的悶棍呢。”元子如蒙大赦,施禮起身而去。陸子周再轉回來看趙瑟時,已經換了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氣,算作是認了趙瑟的揄摑。
“走吧,咱們跟著曹侯進去……”陸子周說。
趙瑟點頭,是啊,人家曹大……公子怎麼說也是客,就算人家自來熟的快了點,沒把自己當外人,她做主人的總不能真沒風度地有樣學樣,把曹大公子晾到屋裡自己倒茶吧?
那麼,少不了三人分賓主落座,侍奴獻上香茶這等開場前奏。趙瑟本待慢條斯理地喝過茶,再拿出上都仕女風姿綽約的姿態,像唱歌一樣地詢問:“不知曹侯今日為何而來?”不想曹秋何這廝果然不肯照章辦事,搶在自己這個主人之前開腔說話。
曹秋何相當矇事地端起茶碗,或許是因為水還燙,入不得口,他連象徵性地喝都沒喝一口,只吹吹便沒頭沒腦地說:“今日曹某來,是想求趙小姐幫咱寫個奏摺!”
“啥,奏摺?”
趙瑟沒有把茶碗扔出去,完全是因為她從小家庭薰陶下貴族修養的本能。然而,表示出相當程度的驚訝,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當然,趙瑟肯定也不想表現出現在這樣一副彷彿被嚇著的呆頭鵝模樣。可是,曹秋何這請求未免也距離趙瑟意識以內的東西太遠了!
找我寫奏摺?趙瑟想:你不是腦子進水了吧?我可是連奏摺啥樣都沒見過啊!你不是故意來風涼我的吧?什麼人哪,這是!
這個時候,趙瑟很有一種衝動——就是揪著曹秋何曹大的衣領把他壓到自己臉上,扯著他的頭髮問他是不是認錯人了!
後來,趙瑟當然沒這麼幹成。這固然是因為萬惡的貴族修養害死人,同時也是因為趙瑟考慮到自稱曹大的這個人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又翻牆又打悶棍,似乎不存在認錯人的可能。另外,至關重要的一點,趙瑟不覺得自己能打過曹秋何,就算人家站著不動——也很困難。
曹秋何大約也發現自己的要求過於沒頭腦,便緊跟著解釋道:“趙小姐可能也知道,最近朝廷上下為了武安侯奏請河西增軍一事鬧得沸反盈天。本來這也不關我們的事,咱們在河東駐守,武安侯在隴西以西,和咱們差著十萬八千里呢!可前兩天,好死不死,皇帝老……皇帝陛下召我入朝,將我好生誇獎一番。末了說:‘既然宜春侯熟知兵事,河西一事便上個奏摺,談談看法吧!’哎,還沒等咱曹大想出託詞來,就被請出去了。”
“趙小姐,不瞞你說,我曹某人殺人可以,賭錢可以,寫奏摺……甭說寫奏摺了,咱字寫得大模樣不錯就不容易了!可這皇帝陛下的聖旨,咱也不敢不從。只好打算請人代做一文,把咱的意思說清楚,咱照貓畫虎地給描上不也成嗎?想來想去,這等事只有趙小姐一個人可求。您不是上都第一才女嗎,寫個奏摺自然不成問題。咱來了這麼長時間,也只有和趙小姐你有點真交情……”
趙瑟心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啥時候和你有了真交情呢?面上一笑說道:“這等事曹侯哪裡還用找我趙瑟!曹侯來上都,難道都不帶幕僚嗎?便是侯爺事忙忘了,曹大帥也絕不會疏忽的。這寫奏摺本來就是幕僚之責,他們寫起來輕車熟路,最是得體不過。侯爺只要交代下去就好,何必捨近求遠,繞個彎子來找趙瑟這樣的外行人呢?”
“嗨……”曹秋何喝了口水,頗為尷尬地說:“來的時候是帶來好些個專司文書之責的幕僚,可我最近不是天天泡在元小姐新開的”輕歌曼舞堂“嘛!大家都爭著給元小姐寫新詞,雖然元小姐少有看的上的,可咱也不能自甘落後啊!所以我就把那些酸儒都集起來寫詞去了,後來他們寫的元小姐總看不上,咱一生氣,就一人賞了一頓軍棍,現在還有好些個躺著起不來呢!你說人家都起不來床了,咱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