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欽載自我安慰了片刻,膽氣漸漸壯了,沒錯,我就是這麼博學。
李治雖然醒來,但仍不時頭疼發作,身體比較虛弱。
今日的君臣奏對當然沒法繼續下去了,李勣和李欽載於是向李治和武后告辭。
走出太極宮,李勣長舒了口氣,只覺後背一陣冰涼,原來剛剛李欽載在大殿上救人時,李勣緊張得渾身冒冷汗。
此刻李治終於被救醒,李勣不由也感到一陣後怕。
這個孫兒真是……一言難盡。
李勣甚至很難分辨孫兒究竟是不惹禍了,還是不屑在長安城惹禍了,人家現在要惹就直接惹天家皇族。
刀尖上跳舞才刺激麼?
走出宮門,見李欽載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李勣氣不打一處來。
毫無徵兆地,李勣忽然飛起一腳,將李欽載踹了個趔趄,差點一頭撞上宮門。
李欽載驚愕:“爺爺,為何突然痛下殺手?”
李勣冷冷道:“你是孫子,老夫是爺爺,爺爺打孫子,不服咋?”
李欽載默然半晌,嘆道:“服!”
以後蕎兒長大了,翅膀硬了,自己也這麼對他,這叫“傳統”。
爺孫二人上了馬車,晃晃悠悠朝家裡駛去。
坐在馬車上,李欽載嘆道:“爺爺,孫兒今日救了陛下性命,陛下為何沒有半點封賞的意思?就連打下手的秦太醫都封賞了,為何沒孫兒的份兒?”
李勣瞥了他一眼,道:“你想封爵,還是升官兒?”
“都不想,不過至少該有點表示吧?賜我點黃金啊,絲帛啊,田地莊子什麼的,這叫人情世故。”
李勣哼了一聲,道:“封爵?想都莫想,太宗先帝在世時,便對封爵極吝,除非開疆拓土之不世之功,否則大唐以後的爵位只有減少,沒有增加的。”
李欽載無所謂地道:“不封爵也沒關係,孫兒的意思是,陛下至少該給點診金吧?”
扭頭可憐兮兮地望向李勣,李欽載嘆道:“孫兒如今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張嘴吃飯,孫兒前些日在渭南莊子裡,手頭沒個進項……”
李勣冷笑道:“你賺錢的本事大得很,莫在老夫面前哭窮,老夫聽了臊滴很。”
頓了頓,李勣又道:“陛下不封賞你就對了,封你個爵位也好,升你的官兒也好,一旦當場封賞,說明你與陛下的救命之恩就此了斷,以後互不相欠,無論對你,還是對李家,都不划算。”
“今日陛下對救命之恩一言不發,反倒是一件好事,說明陛下已將此恩記在心裡了,爵位和官位不足以抵償恩情,往後陛下對李家的恩寵只會更甚,豈不比爵位官位更合算?”
李欽載眨了眨眼,他聽明白了。
不過在老人面前不能表現得太明白,否則如何體現老人家的睿智光輝?
於是李欽載雙手托腮,一臉天真爛漫的樣子:“爺爺,你好厲害呀!孫兒想不明白的事,爺爺一下就說清楚了呢……”
李勣皺了皺眉,想忍,但這副天真爛漫的噁心樣子實在忍不了。
“車伕,停車!”李勣沉聲道。
馬車停下,瞬間李欽載被李勣踹出了車外,重重落在長安的朱雀大街上。
“自己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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