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無措地扭頭朝自家主人的馬車望去。
長安城的權貴圈子裡有一些不成文的規矩,任何矛盾衝突的一方,打架鬥毆是常事,但不能拔刀。
一旦拔了刀,事情的性質就變了,朝堂上御史會參劾,宰相會過問,甚至天子都會出面訓斥。
不拔刀,是權貴之間的底線。
可現在,李欽載卻悍然下令拔刀殺馬,事情鬧得好像有點大了,對面的部曲不知如何應對,於是紛紛望向自家的馬車。
李欽載冷冷地盯著對面的馬車。
他不介意破壞規矩,因為主動挑事的不是他。
再說,李家祖孫最近名氣太盛,給外人一種所圖不小的印象,李欽載也需要幹一點混賬事,來抵消外人的猜疑,讓大家都知道,李家的混賬仍然是當年那個混賬,原汁原味,初心不改。
“愣著幹啥?殺馬,砸車!”李欽載突然暴喝道。
李家部曲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衝破了對面部曲的防線,朝拉車的兩匹馬狠狠揮刀。
馬兒發出一聲悲鳴,倒在血泊中,鮮血汩汩流出,後面的馬車也隨之一頭栽下。
馬車的車簾終於掀開,露出一張中年男子的面孔。
男子大約三十多歲,容貌頗為平凡,眼神滿是陰鷙之色,正盯著對面的李欽載。
隨著兩匹馬被殺,對面的部曲勃然大怒,他們紛紛拔出了刀,李家部曲毫不怯懦,抄刀直面而上。
一場流血械鬥眼看要發生,卻不料對面馬車內的中年男子卻大聲呵斥,令部曲們把刀歸入鞘內。
雙方的部曲仍在互相對峙,情勢劍拔弩張。
被攙出馬車後,中年男子站在地上,沉默地與李欽載對視。
李欽載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心中卻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貨是誰?
完全不認識,他為何無端端招惹我?
中年男子努力掩飾怒容,然後整了整衣冠,上前幾步。
“李郡公好大的煞氣,本是一樁小事,何必鬧得如此嚴重?”男子淡淡地一笑。
李欽載眯起眼睛:“你是何人?”
男子哂然道:“我是張大安,郯國公張公瑾之子,李郡公功高爵顯,不認識我這籍籍無名之輩也是合情合理。”
李欽載恍然。
張大安是什麼人,李欽載完全沒印象,但他自報家門說是郯國公張公瑾之子,李欽載便明白了。
張公瑾,爵封郯國公,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排名第十八。
不過張公瑾功高但卻早故,貞觀六年便病故了,其爵位由其長子繼承。
眼前這位張大安顯然不是長子。
不管張大安在張家排第幾子,在李欽載的眼裡,敢主動挑釁自己,統統都是逆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