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殊色卻模稜兩可,答非所問:“父親不知,兄長如今不僅是溫員外,還是司錄參軍,前幾日辦了一樁案子,有模有樣。”
溫二爺意外地看向溫淮,目光欣慰,忍不住揶揄道:“是嗎,我還道他只會抓螃蟹呢。”
見父親果然被她帶偏,溫淮已經上過當,一掃袖:“父親讓她接著說。”
溫二爺回頭,目光依舊和善:“你說。”
溫殊色衝他一笑:“我給父親也買了一份。”
溫二爺面色慢慢地僵硬,給他也買了一份,那就是兩份
一份的銀錢,她把手頭上的現銀挪挪,尚且還能勉強湊出來,兩份,不太可能,
他沒給她那麼多銀錢。
除非官職降價了。
結果卻聽她道:“我把鋪子都賣了,再加上祖母的壓箱底,拿來買了糧食,說來也湊巧,洛安突然就打起了仗,正好就缺糧食,父親和兄長這輩子合著就該做官,不然換做平日,以靖王治下的嚴厲,這官還真買不到。”
溫二爺的反應和溫淮當初如出一轍,呆愣半天,僥倖地問道:“鋪子還剩多少間。”
“還能剩什麼,沒了啊。”溫殊色反倒意外溫二爺的問題:“咱們的那些鋪子,能買來兩份官,已經很划算了,謝家二房全部的家產也就換了一份官職”
等會兒l,什麼謝家
溫二爺腦袋跟不上來。
溫淮實在忍不住,一旁插嘴,直截了當:“不止是咱們家,謝僕射的家產也被她敗光了。”
簡單明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驚天大雷終於輪到了溫二爺頭上,溫家的鋪子沒了,連謝家的家產也
感天謝地,她倒能完全無損。
溫二爺呆呆地看著前一刻還讓自己引以為豪的姑娘,突然變成了討債的債主,落差太大,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忍不住罵道:“你,你這個”
溫殊色及時道:“伯父和伯母已經去了東都,不回來了,讓父親和兄長在祖母跟前盡孝。”
溫二爺再度驚愕。
溫殊色繼續轟炸:“人都已經走了,如今府上就只剩下了老祖宗,跟前冷冷清清,整日問我,父親什麼時候回來,祖母真可憐。”
溫二爺:
一提起老祖宗,溫二爺瞬間焉了氣,一股屁坐在石凳上,不知道是該先罵跟前這敗家子,還是先自省。
半晌過去,見他神色似乎緩和了一些,溫殊色才小心翼翼地道:“父親也是九品員外郎,兼的是觀察推官,我問過周夫人了,主要負責監管樂市來往的人群和秩序,父親常年在外,見得人多,做起來必然得心應手。”
溫二爺頭腦昏脹,抬手捂住額頭。
溫殊色又勸說道:“銀錢留在身上遲早就會花光,官職不同,能一輩子保身。別說父親和兄長,若我是兒l郎,都想買一份官職來做。”微微湊過去,拉了一下溫二爺的袖口,輕聲道:“上回我聽兄長說,父親今年水產賺了不少,咱們不是還可以東山再起嗎。”
溫二爺心下一跳,滿臉防備。
溫殊色被他一眼瞪了回來,坐直了身子,這才問道:“父親適才要同我說什麼?”
說什麼,他溫家還有謝家,那麼大兩座金山都沒了,還有什麼是她敗不光的,溫二爺心緒急速翻轉,突然擺手道:“別指望了,我也破產了,這次回來身無分文。”
溫殊色愣住。
旁邊的溫淮也是一怔,轉頭問道:“怎麼回事?”
溫二爺長嘆一聲,滿臉愁容:“回來的途中遇上了風浪,船隻全翻了,手裡的錢都拿去賠了命
”
屋漏偏逢連夜雨,簡直是雪上加霜。
一家子指望著溫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