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拋起。
短刀從宜主腳下一閃而沒,打在崖壁,濺起一串火花。
穿心之厄避過了,但身在半空,無依無憑的宜主,驚險之狀並不稍減。
腳下是百丈深淵,身體懸浮在半空,衣袂飛揚,秀髮飛舞,玉臂舒展,柔軀如折舞者的本能已融入血液,即便在此危情之下,宜主所展現出的依然是驚心動魄的美。
這一刻的宜主,如同一隻凌空掠過崖壁的飛燕。
此時張放正提起身邊備用的第二根藤條奮力向宜主扔出,仰首看到這定格般美妙的一幕,心絃觸動,恍然頓悟,脫口驚唿:“飛燕!趙……飛燕!你是趙飛燕!”(未完待續。。)
第三百六十九章 【寧為君侯妾,不欲為帝姬】
一條泥濘的道路,蜿蜒在雲霧瀰漫的群峰山谷間。一支數百人的隊伍,沿著崎嶇道路,逶迤而行。
這支隊伍有車有馬有牛,有騎士有伍卒有役夫,從隊前到隊尾,一熘的各色幡旗,在深秋的寒風中獵獵招展。
在這樣的邊陲小郡,如此規模的騎隊,除了太守幾乎不作第二人之想。不過若有識字之人看到隊伍最前頭騎士執著的認旗,上書那一行繡金大字,便可知這還真不是太守出巡,而是比太守等級更高的大漢出使夜郎使節、富平侯、五官中郎將、侍中張放的儀仗。
十月中旬,張放正式動身,前往夜郎國參加新王繼位儀式。此舉被西南諸夷普遍認為是大漢向諸夷釋放的最大善意,要知道張放可是大漢取西南近百年來,所派使節中級別最高、身份最尊的人物。連大漢朝都如此給夜郎王面子,其餘諸夷君長誰敢怠慢?與夜郎關係好的自然紛紛前往,就算關係不咋地甚至有嫌隙的,也得前來不給夜郎王面子,也得給大漢天使的面子啊。
這“地無三尺平”不是吹的,一路顛簸,讓人骨頭都要散架。加之“天無三日晴,十里不同天”,天上下雨地上滑,盤山小徑頭皮麻。這支幾百號人,又有車輛又是牛馬的隊伍,根本走不快,十來天才走了近半路程。不過算算行程,只要沒有發生大的意外,十一月初八前應當可以趕到,不會錯過好戲。
嗯,對張放而言,這將是一場好戲。
車裡的宜主……哦,現在叫飛燕了,依然是一襲僮僕裝束,但那怎都掩蓋不住的麗色,隨著顛簸花枝亂顫,滿面嬌羞,十足一個美嬌娘。而這滿眼春色,一車旖旎,只入張放一人之眼。
飛燕之所以滿面嬌羞,是因為張放一直凝視著她,看得她臉發熱、心發慌、口發乾、身發軟,不知所措,如同一隻可兮兮的待宰羔羊。
面對如此誘人的美色,而且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任何正常的男子怕都難忍。
張放各方面都很正常,但他此刻卻並無旖念,因為他已經明白眼前的少女是誰。有些記憶長久沉睡,沒有特殊情況觸發,永遠也不會覺醒。張放的記憶覺醒了,前世看過關於趙飛燕的資料片斷,在那一刻被觸發,再聯想到她此次逃離公主府的緣由,他終於明白這個一直被他當丫鬟使喚的少女是誰。
史的慣性真的很頑固,如果不是自己無意闖入,撥動了這對姊妹的命運齒輪,趙宜主必將仍是史上的那個趙飛燕。如今卻因為自己的緣故,她在行將踏進皇宮前的一刻,跑了!
這一跑,她的命運之輪完全轉向,那個史上最具傳奇色彩的麻雀變鳳凰的故事戛然而止。從她逃離公主府的那一刻起,那個趙飛燕將永遠不會出現在這個時空的史冊裡。即使出現,也會換一種方式,比如富平侯的姬妾……
天子的皇后啊,居然成了服侍自己的奴婢,想想真有一股小邪惡蠢蠢欲動呢。
“飛燕,你對這個名滿意麼?”
“飛燕很滿意,謝主人賜名,只怕……”
“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