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良當即抓救命稻草一樣將他抓來,沒想到這老匠頭整出這麼一句,完了……
張放目光轉回老匠人身上,語氣依舊平和:“你知曉制青白瓷?”
田安囁嚅半天,突然嘣出一句:“老奴曾在師祖家中,見過天青色瓷,聽師祖所言,是其祖上……”
啥?!師祖?還祖上!哪得是啥年頭?你不會告訴我先秦時期就有瓷器了吧!
“……老奴本是會稽烏程人氏,於莫干山下,世代製陶為業。少時為學徒,曾聽老匠工言道,先祖師曾為當年越王制秘器,施過一種青釉……”
老匠人田安的述說,為張放揭開了一個千古之迷——最早的釉面陶,竟然早在戰國時期就出現了。當時吳越製陶業十分發達,大約在越國中晚期時,有匠人研製出一種釉水,施於陶坯表裡,經高溫燒製,出窯後陶器瑩然,呈現墨綠色。這種介於陶與瓷之間的釉器,被當做王室秘器(即殉葬品),葬于越國諸王族與貴族的墓葬中,並未當做生活用品,故而未宣諸於世。
越國滅亡後,因不再製秘器,這門手藝逐漸失傳,只在歷代莫干山陶匠中口耳相傳。
原來早在戰國時期,就已經有釉面陶瓷了,而越人陶匠,代代相傳,有所突破,亦在情理之中。張放按捺激動,問道:“你可曾見過實物?”
田安回道:“少時曾在師祖家見過一件殘器,色澤天青,觸手溫潤,與尋常陶器大為不同,老奴從未見過有如此精美瓷器,故此記得很牢,雖數十年未忘。前日這位府裡行人一說,老奴就記起少時印象……”
渠良與青琰、韓氏兄弟、石牛等人一樣,都得了個“行人”的頭銜,在侯府裡算是中層家僕,有一定身份的。這倒不完全是因為張放偏愛的緣故,更多的原因,在於他們都有與這個頭銜相對應的民爵,這也是他們隨軍西征的額外收穫。
“你可知調釉水與燒製之法?”
“老奴不知……不過,曾聽師兄說過,師祖曾想恢復先祖手藝,暗自研究過。究竟做得如何,老奴離故籍多年,加上師祖仙逝,也不知如何了……”
“好,這樣。”張放果斷道,“我給你放長假,再發放盤纏,你回會稽一趟,把那件殘器買下來。如果你的師兄弟或別的陶匠對此器物有研究的,一併請來,我以重金禮聘之。”
田安有些躊躇:“家主,這秘器可不敢私造,被人察覺可不得了……”
“哈哈哈哈!”張放爆發一陣大笑,把田安嚇得一激靈,“誰說這東西是秘器?我告訴你,如果你們真能復原,並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我擔保你光宗耀祖,青史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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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文中釉面陶實有其事,上世紀八十年代考古時,曾在浙江德清挖掘出大量戰國中晚期釉面陶碎片,經考證俱為越國貴族墓葬秘器。雖然還不算是真正成熟瓷器,但卻可以說是早期準瓷器。(未完待續。)
第一百八十一章 【貴人駕到】
每隔十日,聽取家令張敬臣、家丞鄧展彙報府中執行情況,以及簽押用印;每隔七日,韓駿或青琰會帶著新近成果或疑難,前來報告。
這就是張放的日常,他的守孝生活,就在這有序狀態下如水流逝,
青溪聚諸人已入富平侯府籍冊,正式成為家臣家僕,按說現在他們拜見張放,一率都要稱“家主”,但喊了兩年多的“公子”,好些人改不過來,經常性口誤。最後張放給他們特權,就叫公子好了,反正他對家主這個稱謂也不感冒。
張放要求的紙坊已買下,就在長安城廓東北,之所以選這裡,是因為西市那邊的工坊在場地方面達不到“研發”要求。
相比起來,造紙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