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裡,小陶心裡想什麼,再猜不出來的就是傻子了。
昨日從紫霄鞭下救小陶和力保小陶的,從頭到尾都是何當歸一人,孟瑄不過姍姍來遲,為衝突畫了句點。因為這個事,何當歸還領了孟瑄的“重罰”。於情於理,小陶該要當面致謝的物件,都是何當歸才對。
所謂識人不清,所謂東郭先生與狼,說的是不是眼前這種情形?
救了小陶,小陶恩將仇報地跑來——搶男人。
何當歸率先走開了,小陶猶豫一下,也跟在她身後走,並自動進入丫鬟角色了,“公主還沒用過早膳吧?我的手藝還行,揚州的家鄉菜,公主能叫出名兒的我都會做。不知公主想吃什麼?”
“你帶著傷就別忙活了,先回帳篷養傷吧。”
何當歸站住腳,偏頭掃一眼小陶的俏麗穿著,還有桃紅的腮和赤朱的唇,涼涼加了一句,“燕州騎兵出了名的軍紀嚴明,卻是當初在燕王手底下的時候,現在經孟瑄一管,沾惹了他的隨性,竟多出不少色狼……這裡帳篷多,拐角多,不防從哪裡冒出一隻手來拖人也未可知,小陶你當心點。”
小陶一僵,脊背漫過酥麻涼意,卻還沒被嚇跑。
又跟著何當歸走了一會兒,她期期艾艾地問:“孟家是個大世家,人一定不少吧?我聽說,支數是關府不能比的。”
何當歸話家常的口吻道:“確實不少,孟瑄有十個兄弟,都是相仿的年紀,最小的孟瑜也只比孟瑄小四歲。家裡的三個姑娘也到了出嫁的時節,這樣論起來,年輕一輩就分出十四支來,每一支再誕育兩三個孩兒,又是生生不息的局面了。”說到這裡她自顧自笑了,有點出神,“將來孩子長大,那就是三十個差不多年歲的男孩女孩,在一起吵吵鬧鬧的場面,光是想想就很有趣。”
小陶急忙問:“孟將軍有子女嗎?”
“他?沒有哦。”
“將軍……軍務繁忙太辛苦了,不知平日裡伺候的人合不合心?”
“嗯,我從沒問過他滿意不滿意我,下次有空問問。”
小陶吃驚:“公主親自伺候將軍?!難道說,將軍沒有專門伺候的人?”
何當歸做思考狀:“熠彤不在,所以就只剩一個熠迢了。現補的人,孟瑄又很挑,先將就幾天吧。我也難得洗衣做飯,手都生了。”
小陶想了想,勸道:“公主千金之軀,怎麼能幹那些粗活呢。而將軍他本來就辛苦,更該找個專門伺候的人打理他的衣食,否則一個不留神生了病,我們看著也著急。”
“有道理。”何當歸神情鬆動,點了點頭。
小陶心頭一喜。
只聽何當歸道:“正好今日進城,我問問孟瑄家裡兩個姨娘更中意哪個,好叫過來伺候他。一個是御史家的庶女,一個是員外老爺的女兒,雖然也不是天生伺候人的材料,可畢竟沒我金貴,不知不覺當上了公主。小妾之身,給夫君洗洗衣服擦擦兵器應該不會覺得委屈。”
“既然她們也是主子奶奶,不慣會伺候人……”小陶不死心地引導著,“粗活兒還是讓做慣了的人來做吧,將軍用著也舒心。”
“將軍夫人來了!”
有個大粗嗓門突然一喊,嚇得小陶脖子縮了縮,躲到何當歸身後。
剛才小陶的心思全放在說服何當歸上面,連這裡最大的騷亂都沒注意到。一群負責做飯的火頭兵,手裡拿著鍋鏟瓢盆,油鹽米麵,煞有介事地站在一頂暗紅帳篷前,指指點點地說著什麼。何當歸一走近,就有人喊了一嗓子,讓所有人都看見她,掩口收聲。
“這麼熱鬧?”何當歸笑吟吟地詢問,“早飯還沒做呢,大夥兒不餓得慌?”
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個領頭模樣的人站出來說:“回夫人的話,我等正要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