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是應當的,什麼時候都不敢忘本。”
老太太又點點頭,問:“你家奶奶讓你去水商觀接三小姐,聽說沒接到人?”
丁熔家的嘆口氣說:“二太太吩咐接三小姐回家,我和高大山家的連夜起程,趕了一夜的路,心道,‘老太太因為三小姐夭折的事連續幾日都食水不進,後來聽說三小姐又死而復生,老太太又成日唸叨著說她乖巧懂事,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她回去。咱們早一刻把三小姐接回去,老太太您就早一刻高興。’到了水商觀後,我們讓道姑進去通報三小姐,說家裡來接她回去呢。誰知我們在外面乾站了兩個時辰,既見不著三小姐的人,也見不著來回話的人。好容易,裡面出來一個傲慢無禮的道姑,卻告訴我們,三小姐說自己要住到本月十七再回家,現在還差了幾日,不能跟我們走!”
三房的梅孃姨掩口一笑:“真的假的?天下竟有這樣的奇事兒!婢妾聽說那個水商觀坐落在深山裡,極貧極苦,假如婢妾呆在那種地方,做夢都要盼著家裡人把自己接走。三小姐莫不是摔壞了腦子,竟然不肯回來享福?”
孫氏緩緩掃視屋中眾人,最後目光落在老太太臉上,正色道:“各位,事到如今,有一件事我再也不能瞞下去了!”
“是什麼事?”幾人異口同聲地發問。
孫氏嘆氣說:“去年,我請來風水先生給看家宅,當時他就指著逸姐兒住的地方說,那個人克長輩。昨天,丁熔家的來報,說逸姐兒藏在道觀裡不敢出來見人,我聽得心頭一突,於是叫人去西大街請來李相士,讓他給咱們家佔一卦。起卦之前,我既沒對他說關於逸姐兒的任何事兒,也沒有給他逸姐兒的生辰八字。大家知道,李相士占卜的結果是什麼嗎?”
老太太皺皺眉:“湄姐兒啊,有什麼話你就直截了當地說吧,別再賣關子了。”
“他說,從卦象上顯示,咱們家有個妖孽女子,天生與別的女子不同,克長輩克全家,嫁人後剋夫家!我問他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他回答,卦象上只顯示那女子不是羅家人,而且是個庶出的小姐!老祖宗,咱們家裡只有五位小姐,除了大少爺新添的小千金,中間的這一輩,英姐兒是大嫂的親女兒,瓊姐兒和芍姐兒是我生的。這四個孩子都是咱羅家的人,均為嫡出。逸姐兒在她父母和離前雖是嫡女,但她生父三媒六聘娶了新妻,生的一子一女都為嫡出,從律法上講川芎連個妾都算不上,川芎的女兒就是庶女。而且家裡的五位小姐,只有她一個人不姓羅……”
孫氏的一番話說完,老太太聽得將手中的銀如意掉在軟榻上,梅孃姨聽得用羅帕掩著朱唇,羅白前則聽得興趣盎然,滿臉謔意。羅白前心道,孫氏和小姑姑有仇隙的事全家人都清楚,這番話聽起來冠冕堂皇,說什麼為全家人著想,其實不就是想把小姑姑和表妹趕出羅家。
“大少爺,你也來說說你家的竹哥兒的病吧!讓老祖宗為他做主!”孫氏瞄向羅白前,定定地看住他。
“我?!”羅白前吃驚地轉了轉拇指上的雞血石扳指,不明白為何自己也會被牽扯進來,緊張地反問,“竹哥兒的病有什麼……不妥嗎?”
孫氏也驚訝地看著他:“大少爺你怎生如此健忘?今天早晨你還說:竹哥兒的病是由‘外部原因’造成的,如果外因消去,病自然不藥而癒了。你的意思不是明擺著是說,咱們家中因為逸姐兒的死而復生,招來了邪魅魍魎的‘外因’,把年幼的竹哥兒嚇出了怪病嗎?”
羅白前額上冒出一層虛汗,心道,那是我順口胡謅的,我連三妹妹復活的事也是昨天聽說的。
老太太見羅白前不答話,以為羅白前根本沒說過什麼“外因內因”的話,可又不想得罪當家的孫氏,所以急得冒汗。於是,老太太憤然道:“夠了,湄姐兒,別再把前哥兒也拖下水了!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能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