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華隱隱的啜泣聲同時傳了過來。
柳婧憐惜地看了一眼秋華,轉向秋明,徐徐說道:“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這是天經地義的,秋兄所說的這件事,還需經過家母。”說罷,她朝著兩人溫文爾雅地點了點頭,再不多話轉身便走。
看著她修長挺拔的身影越去越遠,秋華終於不再‘流淚是金’了,她騰地站起,哽咽地喚道:“柳郎……”
聲音綿綿弱弱的,要說沒有情意,那是誰也不信。
柳婧背對著她,再次不由控制地想道:這叫法,其實也可以學一學……同樣的,這個想法一出,她再次羞愧得重重在自己的額頭上 了一把!
見她終於有所動情,秋明兄妹都是一喜。
就在這時,背對著兩人的柳婧輕嘆道:“兩位,我也實是沒法。那日之後,我本想上門提親,可不料當時見到那一幕的人太多,他們七嘴八舌,連我三伯父也知情了。”她強忍著不捨,以一種憂傷而惋惜的語氣喃喃說道:“……如果阿華當初歡喜的,不是我父親可多好?”這句令得秋華無地自容,令得秋明一張臉紅白交加的話說出時,柳婧的聲音是帶著幾分惆悵和痛苦的,彷彿她真的很為之惋惜和難受一樣。
慢慢提步,柳婧低低加上一句,“這便是造化弄人,願阿華以後珍重。”以一種情意綿綿的語氣說了這明白決絕的話後,柳婧提步就走,轉眼間,她便下了樓。
來到馬車旁時,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兩護衛忍著笑,其中一人朝閣樓看了一眼,湊近柳婧低聲說道:“大郎這拒絕女子的本領,可強過大人多矣。”另一護衛也忍笑道:“幸好大郎不是真丈夫,不然,這汝南的小姑要吃大虧了。”
柳婧爬上馬車,她朝天邊看了一眼後,聲音轉為清明,“汝南王世子還沒有進城?”
“是,也不知給什麼耽擱了。”
柳婧尋思了一會,又問道:“我已是南陽鄧九的門客一事,知道的人有多少?”
一護衛應道:“官員豪強怕是都知道了。”
柳婧沉默了一會,慢慢說道:“世子掌握了我三伯父的差錯,只怕他一得知我與鄧九郎的關係後,會用這個來威脅我。”慶幸的是,南陽鄧九的身份太過高貴,他最多也就是威脅一下,透過她與鄧九郎攀上交情,或刺探一些隱密,倒不至於做得太過。
想了想,她又道:“樹欲止而風不靜,既然料到了他會算計我,只能先發制人了。”說到這裡,她命令道:“回梅園,鄧九郎應該從青山書院回來了。”
鄧九郎這次來汝南,可不像顧呈和幾個郡王是有備而來,他純粹就是來玩玩的。既然是來玩,那他就不會像吳郡那樣勤勉努力,只怕一出書院,就回到梅園做青龍高臥了。
這次柳婧所料不差,當她的馬車回到梅園時,遠遠便看到院落裡高聲談笑的一群人,以及被那群人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的鄧九郎。
鄧九郎很放鬆,他玄袍裡面加了一件暗金色的袍服。那金中帶紅的襟領,把他那渾然天成的貴氣表現得淋漓盡致。此刻,他正站在院落中的一株百年老梅下,彎著腰,和幾個僕人一道收撿起梅上的雪,以做烹茶時用。而圍著他的那些儒生們,一個個談笑風生,顯然在作詩論賦,而那幾個洛陽來的世家子和小郡王,正伴在鄧九郎身後,時不時與他說上一句話。
柳婧看到這一熱鬧喧囂的一幕,腳步微頓。
說實在的,她不想讓眾儒生見到,自己與鄧九郎相處時那古怪的氛圍。她想,只要這些人看到他們相處的情景,就會懷疑她與鄧九郎的關係。鄧九郎倒好,他走了就走了,自己要在汝南過日子的,她可不想背個斷袖之名一生不得清淨。
想到這裡,柳婧退到自己的馬車,閉目養神起來。
直過了小半個時辰,那些人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