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道:“那個老鬼湖宮主沒有靈珠護身,他又是如何練成馭火神功?還是他是個光說不練的傢伙,只會讓人上當去學這種要命的功夫?”
獨孤羽輕笑道:“鬼湖宮主雖無靈珠護身,但他因機緣特殊,曾經服食過一株萬年冰菌,故而能不懼任何酷熱,方始練出馭火神功這門奇絕的內功心法。”
山仔嗤聲道:“原來如此,算他老小子命大!”
獨孤羽輕斥道:“說話不許如此無理,鬼湖宮主畢竟是一代奇人,而我藝出鬼湖宮,將來若能尋得靈珠復功,便得補行拜師大典,你可得尊重我未來的師父。”
山仔被這句未來的師父引得呵呵直笑,因為這是他慣有的玩笑口氣,此時為獨孤羽模仿的維妙維肖,他倍覺榮幸。
山仔邊聽著獨孤羽敘述過往種種,手中亦不得閒地忙著宰殺野兔,準備上架烤肉。
他滿心好奇地問道:“後來呢?羽叔,你雖然練功走火入魔,但為了尋找雪魂靈珠而出宮,應該也要回家才對吧?”
獨孤羽神色驟黯,忽又恢復昔日那種蕭索落寞的悽然表情。
他眼神迷濛地望向虛無,沉痛道:“我會冒險強練神功,也就是為了想早日回家,我曾答應玉蘭要在她生產前回去的,但是我錯了,我太不瞭解江湖的奸邪醜惡,如果我不回去,或許不會造成如此終生遺憾。”
獨孤羽痛苦地閉上眼睛,微然仰首,傷痛至極道:“昔日,我拋官棄家,出外尋找鬼湖宮,只是天真的以為學得武藝,就能行俠仗義於江湖,做個瀟灑倜儻的俠士。
卻不知這被江湖中人稱為魔林秘學的鬼湖絕藝,早於一百八十餘年前,甫現江湖之際,即已引起武林中軒然大波,並導致一場你爭我奪的慘酷殺戮,最後因為做為線索的畫軸於混亂中失蹤,方始得風波逐漸平息……”
“但是平息並非代表著被人所淡忘……”
獨孤羽苦澀自嘲:“尤其,當所有的人認為其中尚夾有大批寶藏財富時,更不是一百八十年就能磨滅人性中的貪婪,只有我這個書呆子不明白身懷鬼湖絕藝,其實就是隨身帶著一觸即發的殺劫。”
山仔輕聲道:“難怪有那麼多人追殺羽叔你,原來他們有的是為武功絕學,有的是為寶藏的關係,那你這樣豈不是變成過街老鼠,人人都想打?!他們以為如果僥倖打到時,就可以憑空發上一筆橫財。”
獨孤羽沉重頷首道:“正是如此,只怪年輕時的我懵懂無知,更怪我小看江湖的險惡。當我以魔林秘學在武林中大出風頭時,已經有人暗地裡在計算我。”
他語聲轉為冷厲怨毒道:“有一次,我接到遊俠江湖時所交摯友來函告急,說他正遭仇家迫害,要我前去相助一臂之力,我接到信函當天,義不容辭地兼程趕往那朋友住處,誰知……我所以為的至交好友,卻早就挖好個坑,等我自己往下跳。”
獨孤羽恨聲道:“我在不疑有他的情形下,遭十數名高手圍困於一處絕谷之中,激戰之下,我雖受傷不輕,但對方傷亡更加慘重,於是,我那好友竟以桃源村大小百餘口性命威脅我,要我交出絕學和寶藏。”
“絕學的確是有……”獨孤羽語聲緊繃道:“但是,所謂寶藏不過是江湖中人,以訛傳訛的幻想,我將此事坦白告訴對方,對方非但不信,反而……”
獨孤羽強抑激動道:“他們果真進行屠村,當我設法脫困趕回桃源村時,一切都晚了,玉蘭和孩子已慘死,就連其他無幸的親朋百姓,也因此慘遭毒手,全村一百一十四口人,沒有一人逃過此劫……這一切,只是因為我痴心妄想俠客生涯的結果。”
他尖銳的語聲嘎然而止,但是那股自責的情緒卻彷彿迴盪在山洞之中,久久不散。
半晌,山仔欲言又止地勸慰道:“羽叔……這種事不能完全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