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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舊港的時候其實並未多想獻給密西西比河的那篇史詩。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關於這事他已經思索了一年,不過無法訴諸語言罷了。他離開芝加哥,離開在報社工作的妻,離開曾同妻一起工作過的報社。就懷揣區區三百美元開始了一場冒險。這是有原因的,他想,但他現在還不願意把原因想得太明白。蓄鬍子也不過是自然而然的,並非害怕有一天被妻找到而有意為之。他覺得人間蒸發並且變更身份重新開始一段生活是個絕妙的主意。倘若沒有這樣乾脆利落,而是居然跟妻提起了自己的去向,以及要去做些什麼,她勢必要跟他促膝長談,勢必要狠狠爭執,勢必又要強調男女各自負有責任。

他同波妮絲的關係從一開始就不太平等。布魯斯覺得這不是妻的錯。“是我慣出來的,這種優越感。”他顧自笑一下,想道。他記得自己跟她說的那些話,他說她超凡脫俗,誇她貌美,贊她才識過人。他一度甚至覺得,由這個女人會產生出一種奇蹟。可能的就是,他說這些話不過是因為他自己有崇拜的需要。他就是這樣經營這段關係的,絕少去想她究竟是不是真的那麼卓絕;而她呢,她信了他,認真嚴肅的認為,自己也許的確是個女神。最後,他卻不再喜歡他一手促成的這個她了。

假設有個把孩子的話,他是決不會突然拋棄她的,但事實正好相反。事實上,她根本不想要孩子。“就是要也不跟你要,你這人太玩世不恭了。”她這麼說。

布魯斯瞭解自己的玩世不恭。報紙這行他幹了十年,十年以來他卻總想幹點什麼別的……主要是想寫作。然而,一旦開寫,最後又總落得無疾而終。這令他厭倦。可能的就是,報社這一行幹久了以後,風格意識筆調都已受了新聞行話的毒害,越往下幹就越出不來東西。事實上,一名新聞從業者根本就無需自己動筆。世界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業餘寫手,一個電話就可以把你的稿子轉嫁出去。於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布魯斯的靈感幾近乾涸了。

不過,正是這些寫手把報章粗製濫造成了八股文。業內情況一年比一年糟。

也許在內心深處布魯斯始終對於寫作脈脈含情。他想要緩慢地、小心翼翼地去嘗試、去摸索。對於他來說,文字如珠寶,需一絲不苟地對待。如有可能,他恨不得給文字也做個託,像珠寶似的把它們擱在託上陳列。

哦,還有舉世矚目的一戰。政府最喜歡報導的新聞選題。

可布魯斯對戰爭毫無興趣。在那段操蛋的時期裡,他勉強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諸如兇殺、火災、打擊盜版、勞資衝突這一類的小事上。不過很快,對這些事情,他也厭倦了。

就連波妮絲都覺得布魯斯一無是處。她一邊輕視他,一邊又有些怕他,指責他玩世不恭。難道他花了十年時間,就只成就了一點對於生活的輕蔑嗎?

這一刻,布魯斯正在一個汽車輪胎製造廠給輪子上塗料。他身無分文,只好做起了這差事。

河岸邊碩大無朋的磚砌廠房裡,一個狹長的房間中,透過窗戶,可以望到廠間的空地上,一個男孩正把漆好的輪子掛到車旁的短樁上晾乾。

布魯斯的位置恰好在斯龐齊邊上,對此他深覺幸運。他對舊日所交往的知識分子男女已然厭倦了:新聞記者一心想寫小說,為報紙和廣告畫插圖的女性女權主義者一心想要個所謂的工作室好坐下來大談藝術人生……就是諸如此類的男女。 。 想看書來

暗笑 第三章(2)

斯龐齊的另一邊是一個陰鬱乖戾的傢伙。斯龐齊常常像布魯斯使個眼色低聲談論起這個人來。“告訴你是怎麼回事,他懷疑他妻子在外面亂搞男女關係,而且事實是她的確在外面亂搞男女關係,可這孫子又不敢幹涉。所以就整天耷拉著臉。”斯龐齊說。

斯龐齊以前就是舊港鎮上給車廂上漆的工人,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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