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給他幫忙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把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的質問嚥了回去。本來他都想好了,一定要好好審問拓跋真,搞清楚他究竟幹什麼去了,並且不許他以後再對自己撒謊。
可是臨到最後,他卻突然改口了。
拓跋真沒有察覺他的異樣,挽起袖子,很平常地道:“那你累了吧?你歇著吧,今天晚飯我來做。”
言子星坐在床沿上,靜靜地看著拓跋真,眼神隨著他的動作而跟隨著。
拓跋真忙了一會兒,一回頭,看見言子星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裡看著自己,不由奇怪道:“你看著我幹什麼?你到底累不累?不累就過來幫忙,累的話就躺下歇會兒。”
言子星道:“我不累,就想看著你。”
拓跋真好笑道:“發什麼神經啊你。幹馬糞不夠了,快出去鏟點來。”
言子星欲言又止,最後默默起身,掀開門簾出了帳篷。
拓跋真看著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
晚上二人用過晚膳,喝了點酒。拓跋真最先困了,上床躺著去了。言子星卻毫無睡意,拿了壺馬奶酒出了帳篷,坐在草地上看星星。
他開始思索問題,一個早就該面對的問題:這個謊言,到底應該什麼時候結束。
不是拓跋真對他的謊言,而是自己對他的欺騙。
言子星突然想到,其實他是沒有資格去質問拓跋真的。不論拓跋真到底做了什麼,事實上是自己欺騙他在先的。而謊言,總有揭穿的一天。
從阿慕達大會開始,言子星就隱隱有了這種擔憂,而現在,這種擔憂更深了一層。
他仰頭灌了一大口酒,酒水沿著他硬朗的下巴流了下來。
他有些頹廢地望著漫無邊際的星辰,想起拓跋真那天的話:“星星有多少,對你的喜歡就有多少。”
他心口一熱。他知道,像拓跋真這樣的男人,是不屑撒謊的,他必定有什麼事瞞著自己。
可是……又不對。拓跋真不是個不會撒謊的男人,不然當初就不會將自己拐到這片莫名的西邊草原了。若不是今天這麼巧,讓他遇到了哈斯兒,否則絕對揭不穿這個謊言。
言子星默默地坐到半夜,喝了一大壺酒,最後有些醉醺醺地回了帳篷。
拓跋真背對著他,面向裡側,睡得正香,一點沒有發現他不在身邊。
言子星鬱悶了一下,低頭解開衣服,隨手扔在地毯上,準備上床。可是衣服掉落時發出了叮地清脆一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地毯上凌亂地扔著拓跋真的衣服,言子星的外衣是落在那上面的。
西厥人不像明、文兩國的中原人那般喜歡佩戴各種代表身份地位的飾物,什麼玉佩啊、珠墜啊等等,對於他們這些生活在馬背上的人來說都是累贅。而像彎刀、匕首等貼身配帶的武器,都會在睡前仔細地收在床頭或褥子下面這些觸手可及的地方,不會隨意丟在地上。所以剛才那聲輕響,彷彿硬物撞擊的聲音,便顯得格外醒目和讓人疑惑。
言子星搖搖晃晃地蹲下身,奇怪地翻起地上的衣服。
因為酒氣的影響,他的動作慢吞吞的,有些笨拙。他的神智彷彿有些不清醒,直到從拓跋真的貼身裡衣裡翻出那個發出聲響的東西,言子星仍然呆呆的,蹲在那裡好半晌沒有動靜。
那是一枚翠玉鑲金的髮簪,下面墜著兩顆一般大小的珍珠,樣式十分精美,一看就是女人最喜歡的那種可以別在高高的髮髻上,隨著身姿擺動,而珍珠搖擺、流光華彩的首飾。
他剛才聽到的聲音,正是兩顆美麗的珍珠受到震動,撞擊在一起發出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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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風 暴 來臨,小真真要倒黴了,哦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