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被您吃得死死的,」楊繼西把地上那一毛錢撿起來,抬眼看著她,「我覺得挺好。」
「你」
「這兩天沒睡好,我去燒點水洗洗再睡一覺,有啥想問的娘可以去問二孃。」
說完,楊繼西就揣著錢去灶房燒水,楊老婆子也不是撒潑型的女人,她臉色再難看,水也燒好了,二人洗了澡,洗了衣服就回房睡了。
「我媽給了我五丈長的灰布,我想給你做兩套衣服,再納兩雙布鞋,」孫桂芳窩在他懷裡低聲道。
「我也會做衣服,布鞋也會點,就是不怎麼好看,你教我,我也做。」
楊繼西捏了捏她的臉。
「我聽麼妹說過,你做的衣服就是用補丁全部縫起來的那種,不叫衣服,叫套服,」孫桂芳輕笑著,「可別糟蹋我的東西了。」
「我慢慢學,總會做好的,」楊繼西親了親她的額頭,「睡會兒吧,這兩天辛苦你了。」
孫桂芳心裡甜滋滋的,沒多久便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楊繼西正坐在房門門口用竹塊編籃子,聽見屋子裡的動靜,他回過頭,「櫃子上放著水。」
孫桂芳揉了揉眼睛,起身來到櫃子前,端起碗一喝,發現甜滋滋的,就知道對方加了糖。
她喝了兩口後,端到楊繼西面前,楊繼西喝了兩口便偏過頭,示意她自己喝。
「你遍竹籃子?」
「嗯,再過些日子,山裡野花就開得更多了,把野花摘下來放在竹籃裡,再擱在櫃子上,很好看的。」
楊繼西看過後世的盒子花,覺得特別好看。
孫桂芳跟著他的描述想了想,覺得確實不錯,便坐在一旁看他編籃子。
石頭背著一小背簍的柴回來,見他們在門口編籃子,便湊了過來。
「三堂叔,你真厲害。」
一個小時不到,一個漂亮結實的竹籃子便出現在三人眼前。
石頭伸出手摸了摸,一臉讚嘆。
「你爹也會,」楊繼西說。
「我爹編出來的可醜了,」石頭有些嫌棄道,「我娘都說醜得厲害。」
「你這麼說,你爹可會傷心的,」孫桂芳噗嗤一笑。
石頭撓了撓頭,「不會,我爹可寬心了。」
見他虎頭虎腦可可愛愛的樣子,孫桂芳抓了一把花生遞給他,石頭笑眯眯地道了謝,又說他爹帶了花生回家,非要和他們分著吃。
楊繼西和孫桂芳都覺得這孩子被教得太好了些。
「今天早上大花捱打了,」知道楊老婆子帶著毛蛋在外面遛彎的石頭低聲道,「她早上去柴房雞窩那站了一會兒,然後麼奶奶沒撿到雞蛋,就跟二堂嬸說了,然後大花被打了。」
「被誰打的?」
孫桂芳問。
「二堂嬸,不過二堂嬸一邊哭一邊打的,」石頭嘆氣。
孫桂芳和楊繼西對視一眼,接著岔開了話題。
大花上午捱了揍,下午便跟著何明秀去地裡了,傍晚回來時,還背了點青草回來餵雞。
見孫桂芳他們在家,大花高興得很,上前叫著三嬸三叔。
孫桂芳蹲下身,摸了摸大花的腦袋,偷偷塞了一把花生給她,「回房裡吃。」
大花可機靈了,趕緊揣進兜裡跑回房間,何明秀見到後對孫桂芳笑了笑,「別慣著她。」
她小聲道。
「哪裡就慣著了,吃點花生而已。」
孫桂芳也小聲回著。
二人相視一笑。
何明秀回到房間,立馬就把房門關上了,大花雙眼亮晶晶地沖她招手,然後拍了拍枕頭,「三嬸給的花生。」
她沒吃,而是藏在枕頭下,等著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