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隊長他們全看在眼裡,第一天,第二天,隊長一直沒出聲,第三天,記分員在大夥兒紛紛上工時,忽然站在最高處,大聲念起大夥兒前兩天得的工分。
除了楊繼西等踏實幹活兒的工分,和以往都差不多外,其餘有點小心思,偷奸耍滑的人工分最低三工分,最高也才六工分。
不等他們鬧,副隊長便大聲數落起這些人這些天都是怎麼幹活兒的,又是怎麼偷溜走去幹承包地活兒的。
「你們聽沒聽說過猴子掰玉米的故事啊?」
副隊長罵道,「沒聽過那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故事你們總聽說過吧?別上工沒上好,自家承包地的事兒也沒幹好!到年底兩手空,我看你們吃什麼,喝什麼!」
心裡有鬼的人,被罵得抬不起頭,面紅耳赤的,但接下來幹活兒到底踏實了許多。
接下來的日子楊繼西他們簡直累成狗,每天一大早去上工,中午回不來就吃帶去地裡的乾糧,傍晚下工後見天黑沒有黑,就去承包地繼續幹活兒。
一直到天黑得看不見了,這才提著豆油燈回家洗澡吃飯。
就因為太忙,楊繼西和孫桂芳晚上的學習時間都給斷咯。
「劉家的可心狠了,提著豆油燈幹活兒,幹到晚上十點多,我看那豆油都得用好些了。」
「還有於大家,他們更狠,晚上幹到九點多,第二天四點不到就又去地裡了,白天還要上工,你們說,這樣幹下去,那身體能受得住?」
上工路上,楊繼西聽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起最近地裡的「卷王。」
聽得楊繼西頭皮發麻。
「我還以為我們幾家挺勤快的,不想於大他們這麼狠,」楊繼康感慨道。
「太捲了太捲了,」楊繼西低聲嘆了一句,「種地都得比哦。」
傍晚下工時,副隊長開了個小會,「明天早上十點半左右,會有人送小豬過來,要養豬的就去抓。」
楊繼西和孫桂芳回到家後,就說起豬的事兒,「養在三角屋那,豬圈空了這麼久,就算是能用上了。」
「餵兩頭,」楊二奶奶笑眯眯地說道,「我去打豬草。」
「得空了我們也幫忙,」孫桂芳也笑。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楊二奶奶就背著嫣嫣去曬壩那邊等小豬了。
楊大奶奶和楊大爺爺帶著歡歡和樂樂也在。
來曬壩的人多是帶著孩子的老人或者是有孕的婦人,他們一邊說話一邊等待著送豬人的到來。
「來了來了,」眼尖地瞧見人後,趕忙道。
大夥兒也很自覺,很快就排好隊,送來的豬不少,不過個頭有點太小了。
「這、這頂多五、六斤吧?」
楊大奶奶探頭看了看那些豬,眉頭微皺。
「是有些小了。」
有些人高聲問最大的豬有多少斤,結果那人道,「八斤。」
「那我要那八斤的!」
這豬越大,越好養活,這道理大夥兒都懂,還不等別人罵那個排隊老長,心裡還想得挺美的人,那送豬人又道,「沒咯。」
這下都沒得選了。
「我還想養三頭呢,可這麼小,我心中沒底,還是弄兩頭算了。」
「誰說不是呢,一頭五毛錢呢,可這也太小了。」
輪到楊二奶奶說,她看了看,最後選了兩頭,掏出一塊錢遞過去,那人快速把小豬放在她提著的背簍裡。
嫣嫣指著那裡面的小豬,「豬豬。」
「是啊,豬豬,」楊二奶奶笑著,也沒把她放下來,而是一手別著那背簍便先回家了。
兩頭豬加起來才十幾斤,也不重。
家裡的豬圈,楊繼西和楊二爺爺昨晚就收拾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