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晚飯後,私下裡又叫趙之謙去將他從祠堂帶了出來。
本以為,上官誠能夠稍微收斂,專心準備今日的比鬥,未料到,他一上場,便顯露出種種破綻,雖氣勢略勝一籌,然而憤怒已經令他不辨方向,自亂陣腳。
旁觀者清,所以,上官拓心中隱隱擔憂,不由得微微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下首的上官嵐。
雖然依舊虛弱,上官嵐還是執意要來此觀戰,她穿了一件嶄新的紅色皮毛斗篷,脖頸以下被一圈白色的絨毛包裹住,更襯得臉色瑩白。三千青絲如黑緞般披落在她的肩頭,微蹙的眉尖處沾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似乎對周遭的一切並不甚在意。
但事實上,場上的分毫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
論武力,論實戰經驗,熊琱都不是上官誠的對手,她很清楚。
所以,剛剛她細細叮囑了熊琱,切記不要同他正面交鋒,要耗下去,金背刀一百多斤,即便上官誠使起來得心應手,可他畢竟也是血肉之軀,不可能不知疲憊。
只有待他體力不支,真氣消怠之際,一舉刺殺,才會有贏的可能!
熊琱對上官嵐言聽計從,自然無比信賴她,聽取她的話。
因此,此刻他完全以退為進,看似好像被上官誠逼得無處可逃,一再退後,其實卻一直靜待機會,不時以劍穿刺,見縫插針。
只不過,當局者迷,正和他交手的上官誠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熊琱的誘敵之策,反而越戰越勇,以為能夠馬上將他的人頭斬落。
正因為如此,他像是不知疲憊一樣,將沉重的金背刀舞得飛快,刀刀致命。
一時間,熊琱的處境,可謂是險象環生。
他不得不一再運氣,調動全身的真氣,讓自己能夠反應靈敏,急速地閃避開上官誠的招式。
“大少爺,哎,此刻怎麼如莽夫一般急躁!”
連站在高臺上的趙之謙都急得直捋鬍鬚,幾次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昨晚,他奉上官拓之命,去將上官誠從祠堂領出來。
不料想,上官誠趁機向趙之謙表明了心跡,一定要他在第二天的抓鬮過程中,將自己和熊琱安排在一組中。
“大少爺,這……谷主信任我,將此事委託於我,我怎好……”
趙之謙一臉為難,雖說試煉是上官拓交由自己和大少爺一起籌辦,但此前,上官誠從未過問過此事,全部都是自己來安排部署。而現在,他卻提出如此的要求,豈不是強人所難。
“我說這樣做,就一定要這樣。難不成,你要幫著外人來對付我不成?別忘了,這出塵谷姓上官!”
上官誠甩出一句狠話,最後,趙之謙不得不應承下來。
所以,此時此刻,眼見著場下的情勢,他無比緊張,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坐在下首位置的上官嵐只是沉默地坐在她的位置上,雙手捧著一個精緻的暖手爐,歪歪斜斜地靠在軟墊上,冷眼旁觀似的,只是不時抽出手來,喝一口熱茶暖暖身體。
蛛毒並未完全清理乾淨,她仍會不時顫抖一下。
昨夜,她一開始毫無知覺,但後來,有那麼幾次,她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每次只是短暫的幾秒鐘而已。
所以上官嵐知道自己是貼著熊琱取暖,她再膽大,也不過是個少女,就這樣親密地躺在一個上身赤裸的男人懷中,不可能不驚恐。只不過,確定他並沒有趁機佔自己的便宜,只是用體溫和真氣來為自己驅散寒意之後,她又抵不過倦意,沉沉睡去。
還真是個罕見的正人君子,一般的男人,見到她的美色,即便不神魂顛倒,怕也會心生邪念。而熊琱卻並沒有趁人之危,這一點,多多少少讓上官嵐感受到了一絲意外,也讓她對他再一次莫名地產生了些許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