捎信給南城縣的官府,要求加強巡防,並派兵潛伏在各處沼澤林地,只要發現任何線索,便立刻通知他,在他抵達之前絕不可輕舉妄動。
毒魔傷勢不輕,勢必急於療傷,此外還得防止暴露行蹤,就算發現有官兵重重把守,也必定不敢貿然傷人,只能迂迴前進。
這是兩全其美的辦法,一來可以讓他有足夠的時間縮短彼此的距離,二來也能確切掌握毒魔行蹤,只消趁著毒魔傷重時再給他致命的一擊,一切就能夠結束。
毒魔一旦伏法,千百冤屈就能獲得公理正義,可為何他的心卻始終如此沉重?
夜風再起,一張粉潤小臉忽然自腦間掠過。
那日,他實在不該走得如此匆促。
雖然商隊里人多,要幹壞事並不容易,可他至少也該打探清楚那對夫妻的底細後再讓她離去。她太過單純,總是容易對他人的話信以為真,若是不幸遇上壞人,那——
“該死!”
握緊拳頭,他仰頭低咒,完全不敢置信自己又想起那膽怯愛哭的小女人。
這幾日,他總不時想到她。
早在他成為捕盜官的那一刻起,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從未害怕過什麼,也從未擔憂過什麼,更從未在乎過什麼,然而那日離別之前,她那哭紅的雙眼卻在他的腦中烙下了印,再也揮之不去。
尤其是這幾日,他的心中更是莫名升起一股不祥。
他不信鬼神,然而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及長久磨練出的洞察力,總讓他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具體。
只是無論如何,就算他再急著緝捕毒魔,也該交代幾個可信的人,一路上注意看顧著她,然而他卻只是任由她無助的垂淚離去,甚至連她是否上了馬車,都無法確定。
雖然事後他曾折返城頭,然而商隊早已離去,連同那圓潤討喜的身影全都消失在曾經熱鬧的市集前。
是他太過大意,沒有思慮周詳就推開了她,是否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心生不祥,始終放不下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
夜風不斷,暗雲飄移,大地再次暗下,隨著篝火高低明滅,一抹幾不可聞的微弱哭聲,讓低垂的黑眸倏地朝上方的樹林裡張望而去。
“嗚嗚嗚……嗚嗚嗚……”
有聲音,而且是女人的哭聲。
那哭聲溫馴軟綿,溢滿恐懼和驚嚇,彷彿正受人欺凌,仔細聆聽,那哭聲竟然就和那小女人的哭聲如出一轍。
念頭才閃,蒙烈便瞬間擰起濃眉。
該死,他到底是在犯什麼病,竟然連個女人的哭聲都能想到她?這幾日氣候不差,算算日子,她隨著商隊一路北上,早已過了黔州。
“嗚嗚嗚……嗚嗚嗚……”
擾人的哭聲持續著,蒙烈忍無可忍,索性滅了篝火,一路循聲而去。
這年頭殺人搶劫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扮弱演戲引君入甕的把戲更是司空見慣,只是遇上他,就不知究竟是好運還是壞運了。
高大身影無聲無息迅速沒入漆黑的樹木裡,隨著哭聲逐漸清晰,樹木裡也傳來清楚的對話聲,他一路聽著,沉默判別該怎麼處置這個狀況。
“婆子,還是你聰明,這一趟可拐到了不少好東西啊。”
“少貧嘴,你又想打什麼鬼主意了?”
“嘿嘿,我是想到南方還要一段路,不如今晚讓我——”
“不成!這丫頭我驗過了,還是個處子,鐵定能賣得好價錢,在賣人之前你要是敢亂碰,信不信我斬了你的手?”
“那至少讓我摸個幾把吧?”
“哼,前日她逃跑時,你揍也揍了,摸也摸了,還想再摸哪裡?”
“你驗下方,我自然就得驗驗其他地方哪,這輩子我還沒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