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安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話,再反悔也沒用了,所有人都聽見了。
大理寺卿厲喝一聲,“帶走。”
衙差會意,將那臭襪子重新塞回梁永安嘴裡,押著人往大理寺監牢而去,再不容他反駁。
月嬪也被京兆府尹的衙差押著,臨行前,京兆府尹還朝時煜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被青蕪公主強行按著接下樑福珠的案子,他本一籌莫展,以為三日後搞不好真要去地下找梁福珠。
卻沒想,能得太子和太子妃的相助,第二日便真相大白,餘下的只要審訊畫押,按律法該殺的殺,該剮的剮,這案子便結了。
他這項上人頭也算保住了。
先不說太子妃那鬼上身是真是假,這人情他劉某人是記下了。
見時煜抱著衛清晏離開,他忙追上了大理寺卿。
這雖是兩個案子,其實也能算是一個案子,殺死梁福珠的除了月嬪,還有梁永安,兩人若分開兩個衙門關著,審訊起來總歸是不便的。
一番商議,兩位大人最終決定全部關進大理寺監獄,大理寺卿和京兆府尹一同審理,青蕪全程都在。
主要負責審理的是大理寺卿,他素來為官圓滑,不會輕易冒頭,但梁福珠慘死一事讓他心裡頭壓著一團火,京兆府尹客套推讓時,他當仁不讓地應了。
只因他也有個十三歲的女兒,梁永安對梁福珠做出那般禽獸不如的事,激起了他為人父的血性。
梁永安就是個貪生怕死的,大理寺的三十六道酷刑,才上了三道,他便招了,承認是自己和月嬪一起殺的梁福珠。
給老夫人下毒,陷害太子妃,是擔心太子妃通玄術,知道了梁福珠的事後找他麻煩,他才打算想先下手為強。
反倒是月嬪,身份和殺人這兩件事,她已承認,但她突然替梁永安擔下一切,這裡面緣由卻是用了五道刑法,最後痛死過去都不曾吐露,只說是愛梁永安,心甘情願為他擔罪。
大理寺卿是不信的。
最後還是京兆府尹提點他,梁福珠的這個案子裡,還有一個關鍵人物,便是當初引梁福珠去月嬪宮殿的人。
梁福珠俯身在太子妃身上,沒有吐露,估計是不知道的。
月嬪可能也不知道,但最大可能是後面有了猜測。
已經二十多年,宮裡的宮女都不知道換了幾撥,毫無線索的事情,他們無從查起。
最重要是一個宮人不會無緣無故去得罪月嬪和鎮北侯,極有可能她也是受人指使,能指使宮人的自然是宮裡的主子們。
宮裡從前的主子,死的死,活著的除了皇后都去了行宮養老,眼下精神正常的也不多。
能讓月嬪忌憚的屈指可數。
再說梁永安誣陷太子妃一事,他這些年頗得皇后重用,卻去對付皇后剛到鳳昭的兒媳。
只怕梁永安的用意未必那麼簡單,兩人都是官場裡的老油條,深知有些事,知道的少能保命。
兩人皆默契的選擇就此打住,讓月嬪和梁永安分別在供詞上畫了押,也算是給了梁福珠一個交代。
翌日早朝,兩人的供詞便呈到了御前。
皇后看完震怒。
當即以梁永安和月嬪淫亂宮闈,被人發現後不思悔改,反用極其殘忍手段殺人滅口的罪名,判處兩人剮刑。
皇后剛定了兩人的懲罰,便有臣子出列,“娘娘,淫亂後宮乃是滅族的大罪,律法設定,之所以會罪責全族,本就是用來震懾,警醒天下人犯罪的代價,勿要輕易作惡。
老侯爺昨日卻臨時分宗,以此為梁氏族人脫罪,此舉實在不妥,若將來人人效仿老侯爺,我鳳昭律法何在?”
是這麼個理,不少臣子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