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上是一張隱藏王牌呢。
如果是雨城地摩利爾,不,哪怕是幾天前的摩利爾,都會對這種荒謬愚蠢且自私的想法感到憤怒和自責。但是現在——典型的紅袍法師邏輯只是腦海中一陣無故亂翻書的清風罷了。
按照自己的本心去行動。無論行動的手段如何。無論這種手段、甚至產生手段的想法基於何種常識或習慣,與本心相比。都不是重要的事情。
正如四十七總是身體力行的一句酒館俗話:老子樂意!在阿古斯帝國的生活經驗幫助她幾乎登上紅袍法師會的頂點,但是能抽身而退,則不能不說是受了鐵皮臉的影響。否則,當一切終局,誰又能說夢境不會真的變成永恆的孤寒死寂?
摩利爾靜靜的看著凱羅額前垂下來的一縷金髮。有什麼關係呢?她的目光變得溫暖起來。凱羅信任她,她信任四十七,而四十七則信任所有人,因為辜負他信任的人都已經死了——人與人之間能保持親情、友誼等種種美好的關係,究根結底不就是由“信任”這兩個字維繫起來的麼?摩利爾曾經將這兩個字棄如敝屣,但現在她已經重新撿起來了。最起碼……摩利爾對自己說:最起碼我和伊莎貝拉是絕對不同的!
“你在想什麼,摩利爾姐姐?”這次凱羅是真的從睡眠,抑或不自覺地冥想中甦醒過來。眼睛睜得大大的,完全沒有普通人剛剛睡醒後乾澀惺忪的感覺,她嘴角一翹,兩頰出現一對不那麼明顯的酒渦。
“哦?我在想……”摩利爾正欲措辭,突然側耳傾聽,接著也抿嘴笑了一下:“我在想,那個實心腦袋又給我們招惹什麼麻煩?”
“法師小姐。您的隨從快要把我的客人全部變成蒸籠裡的包子了!”看到摩利爾和凱羅出來,雪人浴室地老闆道格拉斯撇下身邊似乎還想跟他說什麼的雅各布。匆忙向女法師訴苦。
“請您阻止他,這種無禮地行為會被其他客人視為挑釁的!如果驚動城裡的警衛部隊,大家面子上就都不好看了!”道格拉斯披了一件浴袍,說話間露在唇外的幾顆獠牙隨著嘴部的動作更加明顯,也不知道他是想微笑,還是在威脅。
聽他一說,摩利爾還真覺得空氣似乎有點熱:“冷靜些。道格拉斯先生。威脅只能激化矛盾,解決不了問題。雅各布,他做了什麼?在無煙區吸菸麼?……雅各布?”
“道格——噢,摩利爾小姐。”雅各布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寧,站在一邊搓著手,章魚觸角般曲長柔韌的手指相互糾結著,不停做出各種繁複又沒什麼意義的手勢,等摩利爾第二遍叫他名字地時候才趕忙搭腔:“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總之您還是去看看吧,除了您,誰還能在那位鋼鐵武士面前說上話呢?”
“沒錯,法師小姐,您儘快制止他為好,”道格拉斯趕忙插嘴:“方才我與雅各布先生已經差不多商量好想個法子幫助你們前往印記城。要是出了什麼亂子,我就很難幫到各位了!”
“哦?這麼快?”摩利爾似乎不經意的掃了雅各布一眼:“那可真是要謝謝你了。走,我們去看看怎麼回事。”
由幕帳和鏤空屏風圍繞著的中心大浴池確實不大正常。理石地磚下傳來的異常熱度即使隔著靴底也能清晰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騰騰熱汽還真有幾分身處一個大籠屜的感覺,更別說從浴池裡引出來的溫泉水道中全“咕嘟咕嘟”的沸反盈天了。這哪裡還是浴池,分明是一大鍋新鮮出爐地鐵水。
休息廳內站滿了人或非人,看樣子都是被熱流趕出來的。他們大多赤身裸體或只圍了個浴巾什麼的,大約一半人拿著武器,不過全都穿了鞋。一見到道格拉斯等人過來,大家便亂糟糟的開始叫嚷抱怨——不乏汙言穢語和逞雄鬥狠之辭。但是說歸說。敢真刀真槍殺進熱浪源頭找罪魁禍首算賬的,目前還一個都沒有。
“看上去你需要多兌點冷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