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記憶中的小曹顒。經歷這樣的曲折流離,小孩子心性大變也說得過去。如今他記憶力實在駭人,一頁書翻過兩次就記得差不多。不知是這個小身體天賦秉異,還是閻王爺害他穿越給的補償。
曹顒心中帶著幾分稀奇和幾分得意,看來自己長大後去考個狀元,然後混個翰林院編撰什麼的,日子清閒省心,也是不錯。一邊想著,一邊懊惱自己的歲數,看那些YY書中,別的主角穿越時大多都是成人,即便是嬰兒,也自小就不同凡響,五六歲時就能夠呼風喚雨,積聚一些勢力。偏偏自己倒黴,過來後還沒享什麼福,就把各種苦頭先吃了一遍。
曹顒對那些玩具、吃食不屑一顧,就便宜了劉萍。只是小丫頭心地善良,不吃獨食,每次好吃的都要留一份給曹顒送來,都是甜甜膩膩的,哪裡合曹顒的口味,不過是看在小丫頭面子上,嘗兩口哄她開心罷了。
曹寅檢視兒子看過的書籍,見上面生僻的字句都做了標識,知道兒子確實在認真讀書,心裡半喜半憂。喜的是他不似過去那樣頑劣,憂的是這哪裡還有半分七歲童子的模樣,如同小大人般,整日裡沉迷書海,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嘴角含笑。不管心中如何想,曹寅還是禮聘了一個學識淵博的老夫子,到別院這邊給曹顒講書。
那老夫子姓宋,雖然沒有走仕途之路,卻是一身真才實學。其父宋斌臣,是明末清初的大書法家,不願做官,詩書傳家,過著隱居生活,漸漸淡出世人視線。曹寅掌握江南各處的情報,自然知道宋家的底細。原本,想著藉機請宋斌臣出山,但其已經是八十高齡,臥床好幾年,只好費勁心思請了他的長子。
調理了幾日,曹顒的嗓子已經好了不少,“這”、“那”、“何解”等一個字、兩個字的也能夠說出來。宋夫子教過幾個學生,像曹顒這樣好學又聰慧的卻是頭一次遇到,自然也使出渾身解數。曹顒絲毫不覺得吃力,只覺得學海無涯,好像是開闢了另一番天地,與自己以前所學有所不同。
除了給曹顒講解四書五經外,宋夫子還開始指導他的書法。作為一個現代人,曹顒的書法算是弱項,可是他每日書寫上百張大字,其專心致志的模樣讓宋夫子暗暗讚歎。
來曹家別院講課期間,宋夫子還帶了一個童子來過兩次。那童子比曹顒大一歲,其父是宋夫子的首徒,名分上算是曹顒的師侄。
對於那個大腦門、頭髮稀疏的小孩,曹顒起先並沒有留意,但聽了他的名字後,卻是稀奇得不行。這孩子的名字是鄭燮,莫非就是乾隆朝赫赫有名的“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想想還真差不多,鄭板橋號稱“詩、書、畫”三絕,“詩、畫”暫且不論,既然能夠得到書法大家的指導,“書”上能夠有所成就也在情理之中。
或許是年紀尚小的緣故,小鄭燮並沒有露出什麼與眾不同的模樣,對待小師叔恭恭敬敬的。曹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覺得實在無趣,打發劉萍帶他出去玩了。
“來客”(1)
曹寅到杭州不久,四阿哥與十三阿哥就啟程回京。曹顒雖然有心與未來的雍正皇帝搞好關係,免除曹家抄家之禍,但臥床養病,連見到他們的機會都沒有,自然沒有法子獻殷勤。知道兩人回京後,曹顒長吁短嘆了半日,曹寅以為是兒子感念兩位阿哥的搭救之情,並沒有放在心上。
八月初十,得了訊息的李氏帶著幾個丫鬟婆子到了杭州。曹寅雖不願妻子擔心,但是因馬上就要中秋,衙門裡、族裡事務繁多,他不能夠在杭州久留。曹顒卻還要在杭州休養一段時日,只好派人回江寧送信,接妻子李氏過來照顧兒子。
雖然曹顒的皮外傷好得七七八八,但李氏心疼兒子,又是一番淚流。曹寅細細安慰了,又吩咐曹方好好看家護院,而後才起身返回江寧。
轉眼,到了八月十五。
曹家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