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紫聞言總是鬆了口氣,繼續問道:“千歲有答應接央姐回府嗎?”
“千歲對我無意,我美色迷之,也不為所動……眼下我腳傷成這般,明日的金蓮舞便是我的死期……”
初紫吶吶:“那該如何是好?”
“初紫你說,明日羽哥哥會救我嗎?”
初紫笑的牽強:“裴將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央姐赴死?千歲之事,日後總是有法子的……央姐且放寬心吧!”
——
翌日,上元節。
申時三刻。央姬和四姬打扮好,齊聚一堂。
因著合跳金蓮舞,所以她們的裝扮一致。水袖紅綃羽衣,袒胸束腰。敷粉塗脂,黛黑點唇,額貼花鈿。青絲不縛,齊腰如瀑。著弓形尖頭三寸金鏤鞋。
雖是同樣的打扮,卻各有千秋。昭姬最媚,昭昭其華,豔冶無雙。瑤姬神姿仙骨,不染纖塵,臨風瑤池,清麗絕倫。柳姬蒲柳之姿,幽蘭之態,不禁風吹,款步姍姍。麗姬濃淡適度,瓊林玉樹,千嬌百媚,美不勝收。央姬如水中央,溫婉靜美。
年近四十的徐媽媽是從教坊司出來的,吃的是官飯,享五品俸祿,可見慶元帝對姬門的看重。
徐媽媽身量保持年輕女子的纖態,臉上的脂粉恰到好處的遮住了時光的痕跡。因著懼冷,雙手攏於袖中,眉宇之間是看透世事的冷清。
徐媽媽的眸光輕飄飄的從她們五人中掠過,慢悠悠的開了口:“你們五位是媽媽我親自教導,這麼多年苛責為多。媽媽我是從你們這年華過來的,經驗之談亦毫無保留的教授給你們。姬女命賤,此生當保命為上,莫仗著姿色,做出蠢事!”
“姬省得。”她們異口同聲,垂首靜聽。
“其一:不得與當家主母爭子嗣。一入姬門,子女皆賤,為了下代積積德!”
“其二:獲寵不在爭,攻心為上。榮寵多久,命便能延多久。”
“其三:官場之事沾不得,風雲變幻,朝不保夕,切記明哲保身。”
“其四:富貴榮華之時,勿忘了身份!姬女為賤,‘賤’便是你們的保命符!”
“其五:動情便是催命符。”
“罷了,再過三刻你們便起轎了,媽媽我說了這麼多年,今日也不多說了。你們姐妹間敘敘吧。”
徐媽媽轉身要走,四姬已經迫不及待的交頭接耳起來。
徐媽媽一轉身,眉目凌然,最後一句警醒:“切記:出了姬門,再無姐妹,只有敵人,誰都信不得。”
前世因她直接被接到了千歲府,未跳金蓮舞,與四姬斷了聯絡,自是不知她們的命運如何。其中,柳姬與她最是交好。昭姬與麗姬交好,瑤姬總是不問世事的模樣。
五姬中,柳姬是蒲柳之態,姿容纖弱,令人生憐,加上素來喜歡詩詞歌賦,若生做男子說是驚採絕豔也不為過。徐媽媽對柳姬卻最是恨鐵不成鋼。
柳姬已經迫不及待的拉她到了一邊,從水袖中掏出一紙詩箋。央姬心下嘆息,卻不得不說:“柳姐姐,媽媽說了,動情便是催命符。我們今晚就要開始被送人的命運,半點不由人的。辛公子雖說是氣度不凡,且不說他屢試不中,就是如今你們這身份,也是想都甭想的。”
說罷,央姬看都不看詩箋,便遞還給了柳姬。
柳姬芙蓉面上蕭瑟冷清,垂首之態更顯纖弱,“央妹妹所言我何嘗不懂?可是那吟詩作對互訴衷腸的時光可是真真切切的。如今,我只盼著他好,方能心安吧。”
央姬本就心亂如麻,也不知該如何勸慰。見柳姬紅了眼眶,忙不迭道:“姐姐莫哭,這再過三刻便要起轎了,溼了妝容可就麻煩了。”
柳姬仰面,讓淚水慢慢倒回眼眶。
柳姬感慨道:“自進了姬門,我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