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毛和我面面相覷。
寂靜的書房裡,只開了一盞落地燈,光線並不明亮,昏昏綽綽地傾斜在短絨地毯上,像是潑灑出來的菠蘿汁。
地毯很軟,打理得很乾淨,放著幾個專門給人倚靠的靠枕。
我和賀枕流,就這樣分別壓著個靠枕,盤腿坐在地上,在茶几兩側,大眼瞪小眼。
他率先開口了:“不是……()”
我壓回去:沒有什麼不是。()”
他皺眉:“但這……”
我擺擺手:“這樣能繼續。”
賀枕流:“……”
過了一會兒,他還是說出來了:
“林加慄。”
他:“憑什麼我喝威士忌可樂,你就只喝可樂???那是汽水啊!!”
“就零度啊!!這就是可樂!!你喝什麼成人飲料了!!”
我:“。”
“我的酒量有多爛!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自爆了,“我要跟你喝上一場!我斷個片我醒來還能記得什麼!!我倆聊天還有意義嗎!!”
我把他的杯子往他那兒推了推,“酒這種東西,還是更適合你。我的傾訴並不需要一個清醒的人陪伴,你懂我意思的,對吧?”
賀枕流:“……”
我問:“你酒量怎麼樣?”
他立馬:“很好。”
我說:“那不就得了。”
賀枕流臉色黑漆漆盯著我,過了一會兒,他勉強妥協喝了口酒:“行吧。你說吧,我聽著。”
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了我的敘述。
作為一個資本家預備役,我的天賦技能就是說廢話。尤其是在灌別人酒時,這種技能還有場景buff加成。
在我的描述裡,我是一個可憐無助的小女孩——(賀枕流:啊?),自從有一天發現自己陷入了日復一日的怪圈,晚上就沒法睡著(賀枕流:!),每次都消耗很多精力,但沒有用,畢竟慾壑難填(賀枕流:。),除此之外,還要日夜受到別人的折磨,實在是可憐至極(賀枕流:……)。
模模糊糊說完這一切之後,賀枕流已經在我面前沉默了。
他的那一杯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他喝完,只剩個杯底。
我:?我草,我渲染氣氛這麼好的嗎?
趁他心事重重,我趕緊給他續杯。
嘩啦啦。琥珀色的純威士忌酒液倒進了杯子裡。
一直到杯口。
賀枕流無所覺地拿起來又喝了一口。
我趁機:“那你呢?”
他朝我看過來。
一時之間,沒說話。
我立馬做出悲傷狀態:“唉,都說了這麼多,我實在是有點兜不住,不然,不然你也講講你的難處吧,這樣我們兄弟還能一起共情共情……”
賀枕流嘖了聲,煩躁地捋了把頭髮。
他含糊道,“
() 我沒……沒什麼問題。”
……那看來灌得還不夠多。
我於是立刻開始找其他話題。
我抬眼,在他書房裡環視了一圈,起了個新話頭。
“你什麼時候搬進這裡的?”
“這房子?”
“對。”
“它……一直都在我名下。每次回國的話就會住在這兒。”
“那你的書還挺多的。”
我從地上站起來,走到了書架邊上。
湊近了點兒:“這些好多都是……醫學方面的書。你學數學的還對這感興趣?”
“都是我家裡人的書。”賀枕流說,他坐在原地沒動,又喝了一口酒,他有點奇怪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