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之躺在君樂院中的搖椅上,搖著摺扇得意道:“自然是我的手筆,不然誰知道陛下也看小人畫?”
“……”
君樂真不知自己該羨慕還是羨慕。
她兩輩子都過得戰戰兢兢,宋玄之這種灑脫隨意,敢想敢幹的性子,真就是她的對照組。
君樂有點害怕的說:“可是,你這樣用陛下打廣……起聲勢,萬一惹怒陛下,怎麼辦啊?”
“嗐,不用怕,”宋玄之胸有成竹地說:“貞妃娘娘這樣大張旗鼓地把懿旨送過來,陛下肯定是知曉的,就是讓你起聲勢的,這是對你的抬舉。有東風,為何不借?”
君樂還是惴惴不安,囁嚅地問:“那,我去給貞妃娘娘作畫,是怎麼個章程?”
宋玄之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你這次竟這般主動?我還以為你不敢接呢。”
君樂靦腆地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畫畫,她沒有不敢的。
她只是不敢面對太多人。
可有了這幾次給外人畫畫的經驗,現在,只要環境合適,人少安靜,君樂是很樂意的。
宋玄之摸著後腦勺,想了想說:“這個進宮的章程,我也不太瞭解。你不若去問問二哥三哥?”
說罷又突然醒悟過來般地道:“對了,二哥三哥最近在忙什麼?我好像都不怎麼常見到他們。”
君樂想:你可算是想起你的兩個哥哥了……
肚子裡腹誹,嘴上卻很認真的回答:“三哥每天都去醫廬,二公子,我也不太清楚。”
宋玄之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從小到大,宋景之跟著英國公練兵,宋潤之和宋佩之又是最要好的。
之後年齡到了,又都隨軍出征,國公夫人又去世了,他早就習慣家裡只有他一個人了。
這時,春平從院外小跑著回來:“五小姐!大小姐有信到!”
“姐姐的信?!”
一聽是宋景之寫來的信,君樂立刻放下手裡的筆,略顯激動地去拿了信拆開看。
信封很厚,信紙一共有好幾張。
但宋景之寫的只有一張,一張上還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安好勿掛,十日即回。”
而英國公寫得就多了……
總結起來就是:寶貝女兒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睡得香香甜甜,有沒有每天開心,有沒有經常想念爸爸……
宋玄之湊了個腦袋過來看:“寫什麼了?娘走之後,他們都不寫家書了,給我看看給我看看,有問我嗎?”
君樂面露尷尬地把信給了他。
眼見他歡欣鼓舞,眼見他興高采烈,眼見他……黑了臉。
宋玄之捏著信紙氣喘如牛,而後舉著紙作勢要撕,並伴隨大聲咆哮:“啊!!居然一個字都與我無關!”
“四哥別,姐姐的信給我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