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伴師父,發出一聲近乎虛脫而窒息的呻、吟,癱軟在樹根下,似乎已陷入嚇昏的境地了。
既然世間真有鬼,鬼又是如此無法抗拒,唯一可靠的辦法,看來只有向鬼求情了,求鬼高抬鬼手了,放過自己。張師傅雙膝一軟,“噗”的一聲就那麼地跪下了,叩頭如搗蒜,用逼出來的那一絲力氣,近乎嚎叫的嘶啞聲音叫:“鬼爺爺,鬼娘娘,饒……饒了小……小的,小……小的……”
鬼臉面無表情,彷彿沒聽到一般,突然飄前三尺。
張師傅根本來不及反應,鬼臉反而更近了,嚇得他的小便頓時就尿滿了一褲襠,可他顧不得這些了,忙磕頭叫:“小的……並……並未做……做過太多的虧……虧心事,如……如果你你是……是……冤……冤鬼……”
就在這時鬼臉突然隱去,鬼火遽熄,四周寂靜無聲。房改房剛剛的一切都是虛幻一般。
張師傅根本不知道鬼火的消失,依舊在那不住的磕頭解釋著。
好一會之後,他突然聽到左側傳出噗嗤一聲輕笑,笑聲充滿了忍俊不禁的神情,而且顯然不是男人的笑聲。
張師父一怔,心說:“咦!這……這不像鬼笑呀!”
接著,那邊又傳來了怪聲怪調的聲音,非男非女,有點刺耳:“喂,你認識一個人麼?”
張師父莫名其妙,這句話問得更莫名其妙,毫無章法,無頭無尾,世間的人萬萬,誰不認識一兩個人?
“小……小的……”他囁嚅著說,語不成聲,驚恐仍在,對方的話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說呀!”聲音在催促了。
“小……小的認……認得許……許許多多的……的人。”
“誰問你許許多多?只問你可有逗留這裡的武林人士麼?”
張師父抬頭循聲看去,看不見鬼影,戰抖著說:“有……有的,這幾天有……有一個活閻羅,又……又來了一……一個小……白馬游龍。他……他們正……正要趕……趕走三大牧場的人,不……不許牧場的人過……過活。”
“什麼?居然有人不許人在這過活?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小……小的只是想要逃……逃離此地……另……另找地方生活!請高臺鬼手放過我吧!”
久久,聲音又問:“剛才你兩人提到獨眼狂徒,是怎麼回事?”
“敝東主被……被迫得上……上天無路,只好叫我兩人去……去請獨眼狂徒前來相……相助。”
“但你們並沒打算去請,是麼?”
張師父不敢不承認,磕頭道:“鬼爺爺明鑑,獨……獨眼狂徒是……是個大……大盜,他……他不會來的,小……小的只好騙……騙些金銀好跑……跑路逃生。我真沒做什麼太大的壞事。”
“為何你們的東主要請大盜來助,那不是引狼入室麼?”
“敝東主是……是病急亂投醫,他並不知道獨眼狂徒的為人。”
“你不準備去請?”
“小……小的不是不準備去,而是不敢去請。”
“好,你們走吧。”
張師父如獲大釋,急忙又磕了四個響頭,不住叫:“謝謝鬼爺開恩,謝……”
四野寂然無聲,附近沒有任何的響動,但他知道鬼已走了,這條老命算是撿回來了!也顧不得招呼嚇昏了的李師父了,爬起就跑,撒腿狂奔,一口氣奔出幾公里這才停下喘口氣。
這時東方已然發白,天空中的星斗漸漸隱去,視野也愈來愈清晰。又奔跑好遠,突然張師傅看見前面數十米外的小山丘頂端,彷彿屹立著一匹馬的景象,馬上好像還有一個騎士安坐在那,一人一馬站在山丘頂上紋風不動,像極了在曠野中的人馬幽靈。現在是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