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恙,林素便什麼都不想再追究。
她是來找書的,還是什麼心理學,精神疾病方面的書。
林素長了這麼大,自認也學富五車,讀書早就破了萬卷,可也沒有聽說過這些方面的書。
她似是有些失望地就要走了,老實說,那一瞬間,他心底微怒。
難道她就一點兒也沒看出來,自己見到她的時候有多激動嗎?難道她就絲毫沒想過,當初她消失後,他會有多擔心嗎?
也許,他動心了吧。
然他並不確定,直到她回身,“啊,對了,我還有些話想對你說,咱們換個地方吧?”
那一刻,他覺得世界冰雪消霽,春暖花開了。
再到她送出一柄摺扇,恭喜他升任宰相的時刻,林素絲毫沒有懷疑了。
從來沒有人,可以如此輕易地撥動他的心絃,牽引他的情緒,他大概,是真的對這個小丫頭動心了。
他已經不是個不通世故的毛頭小夥了,既然心動了,那就無需再猶豫了。
於是,林素便以謝禮之名,約她赴宴。
他原本,是打算趁此機會向她告白的,然事實,他也的確這麼做了。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以身相許好不好?”這可能,是他一生說過最緊張的話。
等待是無邊的漫長。
林素親眼看著她,變得面色蒼白,驚慌失措地離開。
這又,算是什麼?
他終於體會了,原來被人拒絕,竟是這個感覺。
心痛,像是被刀割。
天一樓的包廂裡,林素開始飲酒買醉,從午後,到黃昏,又到夜臨。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以為,他的愛情,到此就全都結束了。
可後來,他才明白,他的愛情,是從這一刻,開始萌生。
漆黑的包房裡,一道微弱的紅光在他身後閃現,最後又融進了林素的後背,他昏沉著睡著了,還做了一個美夢。
夢裡,司雨微笑著對他說:“好,那你就以身相許。”
可奇怪的是,林素潛意識裡知道這是個夢。
所以他在夢裡,露出了一絲苦笑,沉默不語地起身離開了天一樓。
等他真正醒來的時候,他已經置身府中了,窗外的天色還暗著,他完全是被生物鐘給鬧醒的。
宿醉的滋味是不太好受的,林素揉著額角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抬眼就看見床榻裡飄著個人。
“啊——”他敢保證,像這麼娘們兒的驚叫,他這輩子就這一次。
對面床帳的角落裡,竟然懸空漂浮著一個半透明的人,以她的身形來看,頂多也就只有十二三歲,女孩兒穿著一條白色紗裙,中分長髮散在肩後,竟也沒有垂亂。
“哎呀,真的抱歉,我是不是嚇到你了?”女孩兒的聲音帶著絲空靈,聽起來竟有種不太真切的感覺。
林素的確是被嚇著了,這這麼丟臉的事情哪能攤開來說,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小女孩。
“咳”他轉瞬便鎮定下來,剛要開口詢問,臥房的門卻突然被下人推開。
小廝急切地問:“公子怎麼了?”
被打斷的林素側首朝門外看了一眼,轉而又望回了床榻間,掃了一眼對面漂浮著的女孩兒。
“他看不到我的。”女孩兒當即解釋道。
眉頭微微一動,林素盯著床上那個阿飄,頭也不轉地朝門外揮揮手,言道:“無事,把門帶上,你退下吧。”
小廝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林素這才凝眉朝她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我房裡?”
女孩兒眨巴眨巴眼,又飄地離他近了些,自我介紹道:“我叫咔咔,我是為你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