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先做好心理準備,就在星期六見他。”眼看羅蘭遲疑不定,他堅定地說:“七點半去接你。”
週末晚上,羅蘭打扮停當,看看錶,還有十五分鐘吉姆才會來。她站到穿衣鏡前,最後一次審視自己。她身上是一件薄紗禮服,一片片米色薄紗往下瓢,顏色漸漸轉成桃紅,在裙上形成一道若隱若現的彩虹。胸前則是兩片紗成十字交叉,肩帶直接系在頸後,露出圓潤的肩膀,手臂和上背。
她靜靜凝視鏡中嬌好玲瓏的自己,想要覺得高興,卻做不到。特別是當她想到就要面對那個不費吹灰之力就俘虜她,然後要她萬一懷孕才打電話給他的男人,那個擁有億萬家財,她卻請他午餐,要他任意點菜的男人,她就提不起一點興致了。
象這麼玩世不恭的傢伙,居然沒真的讓她付帳實在是怪事,羅蘭心想,一邊在珠寶盒裡搜尋媽媽留給她的金耳環。
她心裡模擬著今晚面對尼克的場面,手又停了下來。由於發生過那些事,尼克自然會以為她已傷心又憤怒。不過她不會讓他看笑話的。她會讓他相信,哈柏溫泉的春宵一度對她而言只是一段有趣的小插曲,就象自己的感覺一樣。她絕不能對他太冷淡,那反而說明了她仍舊在乎他。不!就算殺了他,她也要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友善神氣。就象她對守衛或門房的客氣一樣。
那才能給他一點顏色瞧瞧,羅蘭心想。繼續搜尋媽媽的耳環。
可是它們在哪裡呢?不可能丟掉呀!她一向非常小心這對耳環,因為那是她媽媽唯一的遺物。她去哈柏溫泉曾戴著那一對耳環,她記起來了。……第二天去海灣時也戴著。當晚在床上尼克一直親吻她的耳朵,是他把耳環取下來的。……媽媽的耳環在尼克女朋友的床上!
樓下門鈴陡然響起,把羅蘭嚇了一跳。她費力壓抑住傷心、憤怒的情緒,走下樓去開門。
吉姆站在門口,穿著黑色西裝,十足迷人的經理派頭。“請進,”羅蘭說。他走進客廳,她問道:“我拿一下皮包就可以走了,或者你想先喝點什麼?”
吉姆沒有立刻回答,羅蘭便轉過身子。“有什麼不對嗎?”
他的眼光在她身上游移不定。“看不出來。”他露出一笑。滿是欣賞讚嘆的語氣。
“你要喝點東西嗎?”羅蘭有點受寵若驚。
“不必了,除非你要喝一杯才能有鼓起面對尼克的勇氣。”
羅蘭搖搖頭。“我不需要勇氣,他對我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吉姆瞥她一眼,扶著她往轎車走去。
“我猜你是打算讓他相信,你對他已經沒有興趣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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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吉姆沒有被她的假面具騙倒,羅蘭覺得很不自在,“對。”她索性承認。
“既然如此——”吉姆發動引擎,開上公路。“我或許可以給你一點忠告。你何不先跟他聊幾句,然後嫵媚地笑一笑,道聲歉,走到另一個人身邊去,比如說象我。我會盡量幾在你左右。”
羅蘭側過頭去,感激地朝他一笑。“謝謝。”她說,心裡塌實多了。
可是當電梯門在八十一樓開啟,羅蘭看見優雅的餐廳中梭巡的人群時,一顆心卻緊得透不過氣來。尼克就在房裡的某個角落。
在吧檯旁,吉姆要了兩份飲料,羅蘭的目光隨著一群人擁向一個方向。
尼克就在那兒。……
他站在房間的另一端,正仰頭而笑,一頭褐法直往後掃。羅蘭凝視他那張英俊的古銅色臉龐。他穿著禮服的那種優雅自如的神氣,他漫不在意舉著杯子的態度,一顆心便如擂鼓般跳個不休。她望著那熟悉得令人心痛的身影,然後注意到他正在跟一個金髮美女聊天,後者正嫣然微笑,一隻手熟捻地搭在他的袖子上。
那是莫愛佳,憤怒湧向羅蘭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