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博弈,賭自己這一刀是將鬼矢救醒,同時保護九奺的命,還是舍了九奺保鬼矢,或者,最後兩個自己都保不住。
只不過,現在已容不得他再多猶豫,多猶豫一份,危險就愈大。
左手幻出一把峰尖折射著白光的匕首,畢方毫不猶豫地往九奺的胸口刺去,原本昏睡中的九奺似乎感應到了胸口的疼痛,小小的身軀微微顫著。
九尾,對不起。
畢方苦澀地笑了笑,看著九奺胸口的傷口再度裂開,殷紅的血染紅了他胸口銀白色的毛,順著鬼矢白皙的肌膚緩緩流向他可怖的胸口。
時間一息一息地過去,白煙覺得暖意一點點地從自己的身體裡流逝,腦海中浮現出曾經自己一刀刺向九奺的場景。九尾嬸嬸如果看得到的話,一定會很傷心很生氣吧,他們一次次地將冰冷的匕首刺進九奺的胸膛,全然不顧九奺的感受,九尾嬸嬸,請原諒他們的自私吧!
看著鬼矢胸前的傷口以極緩慢的速度緩緩癒合,畢方任是不敢大口的呼吸,生怕自己一個小動作,便讓整個過程失敗。
終於,最後的一條縫也消失不見了,畢方的右手立刻捏了個癒合訣覆上了九奺的胸口。
湛藍色的光芒將那團小小的毛球籠罩在其中,銀色的毛髮上的血跡漸漸消失不見,胸口的血也越流越少,少到不流,然後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癒合,癒合。
唉……看著九奺胸口還留下的一寸大的疤,畢方無奈地皺了皺眉,果然九奺之前的傷實在太深了,再加上今天的新傷,總是九尾狐有著出色的癒合能力,再加上自己純正的癒合術,竟然也無法讓它痊癒。
不過,感受著鬼矢和九奺同樣漸漸恢復平穩的氣息,畢方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成功了!
顧不上還有兩對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畢方的嘴角再也抑制不住地上揚著。
“師傅!你太厲害了!”看到畢方唇邊的笑,白煙忍不住雀躍道,師傅成功了!鬼矢沒事了,九奺也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玉面狐狸滿頭霧水,但看著那對師徒的表情,他心裡也跟著輕鬆了起來,他們的這個反應,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能帶著九尾狐回去狐族了呢?
“笨丫頭,哭什麼!”任由九奺躺在鬼矢的身上,畢方腳步有些虛幻地走到了軟塌邊,摸了摸那個手感非常的腦袋,笑道。
“師傅!”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白煙撲進那個難得帶著暖意的懷抱就是一通稀里嘩啦。
“傻丫頭!”寵溺地拍著白煙的背,畢方忽然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
咳。玉面狐狸尷尬地覺得自己怎麼做都彆扭,眼睛不住地往身邊那對深擁在一起的男女,為啥他們給他的感覺不像是師徒,而更像是那個啥啥啥呢?咳咳,他什麼都沒想。
正在玉面狐狸胡思亂想的時候,畢方的表情卻突然變得十分的難看。
感覺到畢方的懷抱一僵,然後又恢復到以前那冷冰冰的感受,白煙也顧不上小臉上眼淚和鼻涕亂七八糟的模樣,抬起頭擔憂地看向畢方,“師傅?”
唉……畢方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才剛鬆了口氣,又有棘手的事等著自己了。
“把臉上抹一抹。”對上那張小花貓般的小臉,畢方有些哭笑不得,原本陰鬱的心情似乎又變得明朗了些。
“哦。”白煙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順手扯過衣袖在自己臉上一通亂抹。
看來丫頭還是在進步的。目光落在白煙小手中的白色衣襟,畢方有些安慰,至少這次,她不再是拿自己的衣角擦她的眼淚了。
厄,這是什麼情況?原本正處在自己幻想世界中的玉面狐狸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拉自己的衣服,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