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一邊要求你很厲害,又一邊希望你配合我,滿足我像個大男人一樣,可以照顧你寵愛你的慾望。”陸臻深深吸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對不起,夏明朗,我到今天才發現自己對你這麼殘忍。雖然我一直對你說,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愛你,可是我根本就做不到。我對你有那麼多的要求,希望你這樣,希望你那樣……我看起來不招人煩,只是因為你把什麼都做得好好的,讓我根本挑不出錯兒。我要什麼你都給我,我還沒張嘴,你就放在我跟前,我特麼還覺得自己特別無慾無求……”
很少有人會在感情裡這樣剖白心跡,直白坦露地說出自己的虛偽,畢竟人各有私心,但那的確不是陸臻的方式。他有一種執拗的真實,這種真實讓他看起來那麼可貴,讓你毫無保留地相信此刻放入你手掌的那顆心是真的,熱騰騰滴血的真。
夏明朗愣了半晌,只覺得一顆心化成糖水,居然手足無措。他無力地舔了舔下唇,笑道:“瞎說,我必然不可能你要什麼都給你。”
陸臻直愣愣地瞪著他。
“你要是跟那些妞兒一樣成天價地跟我扯,說我淨瞎得瑟,淨現擺你能哪?你一個人扛著天轉呢什麼的,一個月才賺多大點兒錢啊,需要你這麼拼命哪?你能不能找份正經工作啊……”夏明朗這也算是有過切膚之痛,把那些腔調學得活靈活現。
陸臻漸漸醒悟,自眉目深處舒展開,水亮清澈的大眼睛裡滿是明媚的笑意。
“所以,你看,咱倆就是王八對綠豆,咱對眼兒。”夏明朗一隻手握住陸臻的脖子:“我那會兒讓你滾……純粹就是我覺得那挺難看的,眼淚鼻涕一把抓,我自己想想都噁心。這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一茬苦,咱沒必要遭兩遍罪。可後來你死賴著不走,我其實特高興,你看你把我伺候得……我說得噁心點兒,我長這麼大,我親媽都沒這麼心疼過我。”
難得,小夏同志城牆厚的臉皮透出可疑的紅色,陸臻蹭了蹭他的耳朵,低聲道:“你都沒提過。”
“那是我覺得咱都老夫老……了,就……”夏明朗一時煩躁,敲著陸臻的腦門嚷嚷:“你就是個文化人,你們文化人那腦子跟我們這種粗人不一樣。我沒你那麼多彎彎繞。”
“你沒我這麼多彎彎繞?”陸臻樂了:“說出去誰信啊?”
“我信!”夏明朗聲音一沉,整個人安靜下來,一雙眼睛在夕陽的餘輝中閃出幽暗而奇異的光芒。
陸臻被這忽然而生的變故懾住,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夏明朗,愣了一愣,才想起應該表忠心,正想說,我其實也信的……夏明朗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柔聲道:“對你我不玩心思,真的!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兒的,你慣不壞,所以我不怕。我就只管往死了慣你,拼著命對你好,只要你能高興。”
“那太辛苦了。”陸臻喃喃道。
“你別這樣,別怕,我不是為了討好你,我是自個兒樂意。我就是不想留什麼遺憾,你知道嗎?幹我們這行,難保有個意外,我就是不想,萬一有那麼一天,我不想後悔說……我其實可以對你更好點兒。我就是不想浪費每一天!我就想,甭管到什麼時候,我回頭看看都能服氣:我真的到頂了,我再也不能對你更好了……你怎麼又哭了。”夏明朗無可奈何地笑著,在那個笑容裡融化了整個太平洋的溫柔。
當白水踩著飯點兒進來查房時,感覺這房子裡的氣氛有點怪異,他匆匆掃了一眼,發現一個躺在床上,一個站在窗邊……嗯,果然很怪異,從他見到這兩個人起,他們還沒有在同一個房裡分開過這麼遠。
陸臻從容地轉身,正想自然點打個招呼,忽然聽到女護士尖叫了一聲,心跳頓時停住半拍:娘滴,難道女人真的會有邪門的直覺?
“怎麼了?”白水詫異問道。陸臻匆匆掃了夏明朗一眼,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