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便害相思’。”
“少說風涼話吧你,”我斜視他道,“若你有心助我,不如幫我一觀司命仙官所批命薄。我自是福澤深厚,若不提前排好命薄,必然是一世富貴順遂之命,體會不到這人生八苦。”
“你想到的我如何想不到。”他變戲法一般隨手便取出一個命薄,在我驚愕的目光下施施然遞與我,“方才我便是去取此物。”
我迅速翻開一看,其上果然是我下凡歷劫之命途,其中所述並不如何詳細,但是自此三言兩語、春秋筆法中亦可見,嘖嘖,真夠慘的,什麼父母俱亡,被仇人收養利用,所託非人,被利用後拋棄,在報復中同歸於盡,在命盡時才終於醒悟辜負真愛,含恨而終,司命仙官和我多大仇,什麼狗血都往我頭上倒,我不就從前喜歡在他排命盤時指手畫腳麼!
“如何?”他看似沉重實則戲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能預料到你往後是如何苦大仇深。”
我面無表情地從命薄中抬起頭來,“我能撕了它麼?”
他一攤手道:“撕吧,這不過是複製本罷了,正本豈會如此輕易取得。”
我咬牙切齒道:“這般命格,不要也罷。”
“你下凡歷劫,並非享福。”他說道。
“可是我是被冤枉的,”我瞪著他一陣,忽然蔫了,“不過說到底我也有錯。”
他沒再戲謔我,沉默下來,半晌方道:“我本能夠取回天機鏡的……”他欲言又止,最終道:“罷了,多說無益,我陪你下凡歷劫。”
我被驚得一震,驀地抬起眼,他卻半垂眼瞼,眉眼沉沉,半掩下如墨玉的眼眸卻帶了幾分飄忽。自相逢以來,他對去往妖魔界之事僅有隻言片語,語焉不詳,但想來其實並非樂事,他走前為自己卜的那一卦我仍記憶猶新。
我想說,天機鏡不重要,你能平安歸來便好。這話若是之前所言說不定會令人感動,此刻已經過了說話時機,忽然冒出這一句怎麼看怎麼矯情,我遂將它憋回肚子裡去。
“你的表情甚奇怪,”他好笑地看著我說道,“被我的情義感動了?”
“是啊。”我說道。
他一時被我的誠實懇切震得愣了一下。
對於他陪我下凡歷劫這個決定,我誠然是無法拒絕的,命格簿已著墨而成,即使我將正本撕毀,也無法改變將要歷經的劫難,若想從中破壞,只有在其中加一個變數。但他卻也不能以仙神之身干涉凡人命格,同樣必須轉世下凡,即使他能夠在幽冥司中與我輪迴到同一個世間,又如何保證轉世失憶的他能夠與我相遇,願意涉足到這一攤破事中去?
卻道這世間萬事萬物,總講究一個緣法……緣法……
我忽地靈光一閃,眼神一亮,說道:“有了!”
“誰的?”
“你的!”我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你去月老那裡弄一條紅線來,我們綁上,不就有緣了麼?”
他微微一愕,面帶奇異地道:“這不太妥當吧?”
我正為自己的妙計自得不已,“哪裡不妥當了,這紅線只能綁住凡人的姻緣,對仙神無甚作用,正好能保證我們於凡間有緣。”
他猶然蹙眉道:“但如此一來,你凡間的姻緣不就亂了麼?”
“就是要讓它亂!誰願意被渣男甩了又辜負什麼真愛啊!”
他斜睨我一眼,依舊不情願地道:“主要是跟你太熟了,下不了手啊……”
我毫不猶豫地給他一腳,“誰要你下手啊,我這趟下凡歷劫無論如何總會杯具收場,即使我們那個……兩情相悅,也絕壁成不了事。”
他略略一想,以為我所言甚是,便同意了。
又等了數個時辰,才見沉璧回轉,我迫不及待地衝上前去捉住他的衣袖問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