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見過當年慘烈的人又有幾個還活著?死了的人是最無所畏懼的,關鍵是活著的人最後都崩潰掉了,那是一場絕望的戰爭。
而眼前的燕子磯也是一場讓人絕望的戰爭,僅僅為了這麼一個小小毫無價值的要塞,付出了難以想象的傷亡?這真的值得嗎?僅僅是因為燕子磯的中國守軍將恥辱帶給了大日本帝國?政治與戰爭之間的關係恐怕是最為複雜的關係,政客與將軍們總是是戰爭是政治的延續,而政治是戰爭的策動開始,更多的時候是戰術上無法實施的作戰計劃,因為政治需要就被付之於實施,結果付出的是大量普通官兵的生命,在這一刻生命是最為廉價的東西。
井書宣時看了秋山義允一眼道:“秋山君!如此慘烈的戰鬥即便是淞滬大戰,攻陷南京也是未曾有過的啊!我們付出瞭如此重大的傷亡值得嗎?如果單單採取圍困的辦法,相信不出一個月,斷水絕糧的中國人就是自己主動投降也說不定,現在我們如此的猛攻,只能是助漲中國人死守的決心,這群瘋狂的中**人真讓人不寒而慄啊!”
秋山義允深深的吸了口氣道:“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中國人很多時候確實也是這麼做的,寧可燒掉自己的財富,殺掉自己的親人,也絕對不落到敵人手中,不給敵人奴役,現在燕子磯的中國守軍恐怕就是一群這樣的勇士,孤軍守衛著他們的國都,他們是中國首都南京最後的捍衛者,值得欽佩啊!如果換成你我雖然也有報效國家為天皇陛下獻身之決心,但是誰又能夠保證下面的官兵未必能夠做得到啊!”
第七十四章 最後的抵抗(下)(2)
井書宣時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又一個波次的進攻被擊退了,但是下一個波次的進攻馬上接踵而來,不過沒有人注意到,有二十餘名撤退下來的官兵並未前往指定的收攏地域進行休整組編,而是悄然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許厚德望著槍炮聲從未停息過的燕子磯要塞方向與全體隊員鄭重的敬了一個軍禮道:“縱隊長請放心,只要我許厚德還有一口氣在,第五縱隊就不能讓它垮掉!”
隨即全體隊員齊刷刷的跪在地上向燕子磯方向磕了三個頭,至於為什麼磕頭,每個人的心底都跟明鏡一般,他們的命可以說是高飛給的,陪長官一起同死的就算是一種難得的榮譽了,也是一份信任,要不長官都在幾十裡開外的地方,大炮一響戰事不妙的情況下早就腳底板抹油跑沒影了,高飛這樣的長官真是難得中的難得,如果平心而論,第五縱隊沒有人任何人希望高飛死,這樣不愛財、不怕死、體恤下屬的好長官太難得了。
轟!燕子磯方向騰起了橘紅色的火團!劇烈的爆炸聲震得所有人的耳膜嗡的一下,許厚德知道這是日本人在用一百五十毫米的加農炮轟擊燕子磯,在一陣如同急雨一般的炮聲中,許厚德隱約聽出了七十五毫米野炮、八十二毫米迫擊炮、九十毫米山炮、一百零五毫米榴彈炮、一百五十毫米重型榴彈炮,一百五十毫米加農炮,可以說每一種火炮的發射聲音與彈頭破空飛行的呼嘯聲都不一樣,只要是有經驗的老兵是很容易學會區分日軍的火炮的,因為挨炸捱得多了,自然就成了行家裡手了,這也算是被逼出來的專家,或是說是被炸出來的專家。
一陣地動山搖之後,嗆人的硝煙瀰漫在通道之內,高飛一揮手,十二名憲兵組成的敢死隊立即撲到了突破口的位置,先丟出幾十枚手榴彈,隨即機槍掃射!
硝煙中傳出了日軍士兵的慘叫中,尤其是子彈擊中骨骼發出的特別聲音,如同枯枝被踩折一般,七點九二毫米的五七野戰尖頭毛瑟步槍彈幾乎是一槍一命,在幾十公尺的距離上甚至能將兩名日軍士兵打個對穿,倒地哀嚎的日軍傷兵很快會被同伴踩在腳下。
在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後,突破口又陷入了一片寂靜和沉默,高飛只得在次揮手,示意下一個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