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叫進秉筆細問。
秉筆說:“應該是十七郎君掌力太重。”一掌震死一大片。
蕭琮又問了幾句,覺得這事不大對,那者羅魚體大性猛,一般不會湊一堆,阿琰一掌下去,怎麼會那麼巧震出七八條?再說了,以阿琰的性子,得了幾尾也夠了,不會大肆殺魚。這七八十條魚來得真是蹊蹺了。
等蕭琮沐浴出來,已是戌正一刻,蕭琰已經過來了,正和沈清猗說話。
寢房外間只有“叔嫂”二人,青葙也不在內。
沈清猗臉色有些冷,手裡拿著蕭琰的面具。屋內的落地擎紗燈亮著,還有九枝樹形燈臺,照得面具上垂下的纓帶耀著光。蕭琮知道,那纓帶是摻了金銀絲的,堅而柔韌,現在有一邊卻斷了一截,用摻了銀絲似乎是射箭時挽袖子的繫繩接上了。
“阿琰下午遇見郡主了。”沈清猗回頭對他道。
帝國只有一位郡主,太子之女才能封號郡主,而太子只有一女。
“阿兄。”蕭琰立即起身向他行禮,彷彿鬆了口氣的樣子。
蕭琮雖然驚詫清川郡主怎麼會出現的燕鳴河,但見蕭琰這副“終於得救”的樣子還是想笑,心道阿琰真是有些懼清猗的。
蕭琮忍著笑坐下,問蕭琰:“你在哪遇見郡主的?怎麼個情況?”
“在河谷裡,她戴著面具,我不知道她是郡主,然後打了一架,哦不對,是我沒接下她一招,”蕭琰儘量簡潔道,“她本來想殺我,知道我的身份後沒出手。”
蕭琮神色一峻,阿琰這是撞上了“重傷養傷”的郡主出現在燕鳴河谷裡,差點被滅口!
“看來清川郡主傷勢沒那麼重,這是障眼法。”蕭琮看了一眼沈清猗,沉肅著臉道,“她在隱藏實力。”卻被蕭琰撞上了,得虧她顧忌著蕭氏,否則,他可能見不著這個弟弟了……蕭琮剛剛沐浴後的身子又出了身冷汗。
沈清猗的唇色在燭火下也有些發白,她心裡還有著餘悸,但那些擔憂後怕在見到面具那段繫繩時,倏然湧起股無名的怒火,卻是如同冰焰般,讓人只覺得冷。
蕭琮定了下心神,又問蕭琰細節:“你道了名姓後,郡主說了什麼?”
蕭琰道:“郡主說她是我表姊。說,她是清川。”心想摸胸那一節還是不要說了,否則讓兄長誤會郡主調戲自己不好了,也不能告訴兄長說郡主是檢查自己是男是女。
但她對沈清猗也沒說這一節,倒不是想隱瞞,而是沈清猗見到她面具纓帶斷了時的臉色讓她冷得哆嗦,覺得不說為妙,反正又不是大事。
“郡主說她是你表姊?”蕭琮臉色怪異了。
蕭琰雖然是記在安平公主名下的嫡三子,但她並沒有皇室血統,皇室不會認她是親戚。
清川郡主為何會說是阿琰表姊?
蕭琮心裡升起疑團,或者說,他心裡早有這個疑團——商娘子究竟是什麼人?
沈清猗的眼裡也有凝重之色,商娘子絕不是侍妾,但她若是公主,那也不可能,皇家不會允許公主屈尊為人妾室。
夫妻倆迅速對了個眼色,不管阿琰的身世背景如何,她自己是不知道的,這個懷疑他們不能當著阿琰提。
蕭琮道:“郡主既然報了她的名號,是不懼阿琰說出見到她的事。”
沈清猗沉眉道:“郡主不懼,既是對四郎的信任,但蕭氏也要擔干係了。”
蕭琰聽到這忽然明白,清川郡主並不擔心她說出她進階洞真境,因為一旦告訴兄長,郡主若遇上洞真境的襲殺,蕭氏要承擔洩露秘密的責任。
邁入洞真境,那是宗師,宗師不對宗師以下的人出手,這是不成文的規則——除非是戰爭中的刺殺。清川郡主晉階洞真境的訊息一旦傳開去,以前不曾出手的各國洞真境高手,恐怕會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