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樹木有年頭了,一抱有餘,高也有十幾米,樹木下面,是一處土丘,隔著土丘正好可以看到月光下白茫茫一片的河道,我覺得這地方確實不錯,就轉頭回去把林師叔和鬼鬼叫了過來,林師叔靠在土丘後面,讓我幫忙盯著點河邊的動靜,我點點頭答應了,老頭子便裹緊身上的衣服睡了過去。
從小我就知道的一個道理,酒能成事,也能誤事,凡事都有個度,飲酒助興自然是好的,但是,喝多了也是個麻煩。
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感慨,我坐在土丘的邊兒上將油燈關了,跟鬼鬼一起坐在月下。
深秋的晚上,有點冷,即便知道要在野外過夜早有準備,可事到臨頭,還是覺得晚間的空氣透著涼意,鬼鬼將胳膊褪到袖子裡,然後有兩隻小爪子抓著袖口,整個人縮成一團靠在我身邊,倒是老老實實沒有半點怨言,我問她冷不冷,小妮子搖搖頭,見她如此,我將外套脫了給她,可這小妮子說什麼都不要,一邊說不用,一邊又往我的身邊湊了湊。
我摸摸這總是會為別人著想的小妮子,心裡頭暖暖的,正看著那淺淺的水面尋思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心事,卻見鬼鬼突然抬起頭來拉拉我。我以為這天生一副陰陽眼的小妮子發現了什麼,誰成想,一轉頭的工夫,小妮子竟然從揹包裡頭拿出一袋兒話梅出來。。。。。。
所謂吃貨,就是什麼時候都忘不了口腹之慾的那種人,見這小妮子一臉竊喜的樣子,我也不好意思打擊她,在袋子裡頭取出一顆放在嘴裡,當時就給酸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這玩意,比么兒給的那些酸棗還要過分,兼職就不是人類可以接受的,見我一副受窘的樣兒,鬼鬼還捂著小嘴在那裡笑了不停。
見她將袋子卷好重新裝進揹包裡頭,我問她為什麼不吃一點,她搖搖頭,露出一副很奸詐的小模樣:“酸。”
好吧。
突然被這傻萌傻萌的小妮子擺了一刀,我竟然沒有半點脾氣,想了半天,實在氣不過,伸出手去捏鬼鬼的臉蛋卻給這早有準備的小妮子成功躲開,緊跟著,這小妮子也學著我調戲她的樣子反撲過來,一陣嬉鬧之後,小妮子才算老實,一面抱著揹包看著天空,一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聊著天。
四周並不算安靜,雖然在深秋,可,那些還沒死的蟲子還是躲在草科兒裡頭吼個不停,一些類似青蛙或是老鼠的東西從那潛潛的水面上急匆匆地跑過去,留下啪啪啪的一陣脆響,偶爾,也有那滯留在淺水中的魚兒不耐煩地翻出一個水花兒,聽聲音,個頭兒倒是不小。
我從小,就對接近狩獵的事情有著十分濃厚的興趣,小到逮螞蚱,大到抓野雞,追兔子套狐狸,什麼樣的事情都做過,釣魚摸魚更是我的拿手好戲,一想到光著腳丫下河捉魚的經歷,心裡頭就癢癢的,我總覺得,像剛才那種大魚放在水裡不抓住,總有些暴殄天物的意思。
可出門在外,不太方便,又不好在前輩面前玩物喪志亂了分寸,所以只能強忍著不去搭理,就這樣,嘴裡叼著一根草棍,翹著二郎腿,抱著膝蓋躺在土坡上的我優哉遊哉地盯著水面想著心事,一口氣過了能有兩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半點疲倦。
做我們這行當,守株待兔是最常見的做法,但是,等待對於正常人來說,其實是非常熬人的事情,有的時候,一連等上幾天都不會有結果,所以,來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可,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麼艱難,在後半夜大概一點鐘左右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那白茫茫的水邊,多了一道身形。
那東西,能有半人高,月光下頭,直立而起,看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在拜月的老皮子,但是,又明顯是個人形沒有那種大尾巴。
他抻著脖子走在的河邊,並不曾下水,四周的青蛙和過夜的鳥雀見了它,都給嚇得驚慌逃竄,那波瀾不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