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聽說還在靜室中唸經。待會就出來了。”
靜室中,高僧已唸完了經,在蔣白跟前放了一碗豆子,裡面青豆黃豆白豆黑豆,各種顏色的豆子皆有,只讓她念一句佛就捻起一顆豆子放在另一個碗中,待得她唸完,這才吩咐尚婕道:“把這碗結緣豆拿回府裡,散在姐兒床上,待她睡足七天,再把這結緣豆收起來,拿鹽水醃過之後,磨成粉,著她吃下,可保平安。”
高僧說完,又拿柳枝醮了鹽水灑在蔣白身上,默誦一遍經,收了柳枝道:“讓她把祈過福的女娃衣裳換上,然後出大殿中,拜過四面佛,諸事便妥了。”說著退出去。
激動人心的一刻就要來臨了麼?蔣白瞧瞧賀圓拿出來的女娃行頭,又喜又憂。喜的是可以換上這些漂亮的物事,再不用被人笑自己肖女娃了。憂的是以後再不能像男娃那般行動自由了。
蔣玄和蔣青都過去拍拍蔣白的手,安撫了幾句,這才退了出去。
這裡賀圓讓折桂關好門,自己幫蔣白脫下男裝,換上女裝,裝扮起來。穿戴完畢,尚婕和賀圓呆了呆,莫若慧和折桂更是呆了呆,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蔣白第一次穿上女裝,有些不習慣,更有些彆扭,見得大家的神情,扯著賀圓道:“娘,是不是很難看?”
賀圓一笑,扳著蔣白的臉細細的瞧了瞧,含笑道:“小白長大了,看,個子都到娘耳朵邊了,現下著了女裝,可比娘漂亮多了。”
“我比娘漂亮?”蔣白有些不敢相信,轉頭去看尚婕,見尚婕笑眯眯的點頭,再轉頭去瞧莫若慧,見莫若慧作驚豔狀,不由笑了,“真的漂亮嗎?我怎麼感覺很彆扭?”
“那是因為你穿慣了男裝,這會換上女裝,自然不大適應。”尚婕看著蔣白,忽然發愁道:“咱們將軍府的門檻好些年沒修整了,我怕不大牢固。”
“同怕!”賀圓和尚婕婆媳關係極好,一向有說有笑的,這會接嘴道:“這次回府,得讓人加固門檻才行。”
好好的,怎麼說到門檻上頭去了?蔣白摸不著頭腦,附和道:“祖母,娘,你們放心啦!我穿著裙子雖然有些不習慣,但小小一個門檻,絆不倒我的。”
“哈哈……”尚婕和賀圓不由相視笑了。莫若慧和折桂也捂嘴笑了起來,倒讓蔣白更加莫名其妙。
賀圓笑完後,拉過蔣白,耳語道:“小白,你走路不必窩著胸,須知道,女兒家有胸才是好事。要像先前穿男裝一樣抬頭挺胸。”說著又低低囑了許多話,這才牽了她的手道:“好啦,咱們出大殿吧!”
顧元維正和顧正充等人說話,喬成和宋建忽然旋風般過來道:“福王殿下,太子殿下,將軍夫人牽著一位姐兒在前頭拜四面佛,我遠遠一瞥,那姐兒樣子像極了白哥兒,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你們快去瞧瞧!”
“有一位姐兒很像白哥兒?”沈天桐心頭猛的一跳,一把站起,搶先跑了過去,忽然又想起自己有功名在身,不再是小孩兒了,又緩下了步子。顧秋波一怔,趕緊也跟了上去。
小白白換回女裝了?顧元維腿長,三兩步卻搶在沈天桐和顧秋波前面。身邊的人一下全跑了,顧正充有些茫然,忙也跟上去看熱鬧。
一行人跑到四面佛座前不遠處,見得朝陽初升,殿外陽光灑進殿內,耀的四面佛金光閃閃。佛座下跪著將軍府的蔣老夫人和將軍夫人並一個身姿綽約的少女,莫若慧和折桂在旁邊侍立著,正扶起那位少女。
少女緩緩站了起來,身量及到將軍夫人耳邊,細腰如弱柳,纖纖一握,一頭輕煙密霧般的青絲挽起,梳了一個桃心髻,鬢邊斜插了一支玉簪,綴了一朵點翠卷荷珠花。身上穿的是水紅色紗挑線穿花縷金拖泥裙,裙尾拖在地下。側頭間,只見她膚如初雪,一雙秋水目顧盼生輝,美得無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