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打轉,而後又是用力一甩,子微下意識地想抓住他的手,手心的汗卻讓她打滑,下一秒,她旋轉著飛了出去,然後叭一聲結結實實地掉在地上,雙眼迷濛,裙襬撩至大腿根,一雙修長粉白的長腿橫在舞池中央,足上無鞋。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所有的人停下動作,數十數百雙眼齊刷刷向她射來。
方立煜邪笑著走向她,向她伸出一隻手。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子微拍開他的手,雙手撐地爬起來,惡狠狠地瞪了他,昂首赤足走出舞池。
蕭弄玉從對面走來,身邊跟著一名年輕的女孩。
“子微,怎麼了?”他問。
“沒事。” 子微回答,儘管臀部隱隱作痛。
“剛才摔得不輕吧。”年輕女孩說,“要不要先去休息室坐坐?”
子微搖頭,她決不會顯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
“她叫水晶,”蕭弄玉介紹說,“我有事,水晶你先陪陪子微。”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方立煜沒有再來騷擾她,蕭弄玉也失蹤了,水晶不時地和她說話,子微知道她是好意,想化解剛才的尷尬。但子微也知道,無論如何她受損的自尊是無法彌補了。子微一直挺直腰桿,直到舞會結束,她一挪動腳步,髖部如撕裂般的痛,看來她傷得比想象中還要嚴重。總有一天,她要讓那個自大的男人付出代價,她咬牙切齒地想。
第二天,姚子微又上了頭版頭條。這一次討論的主題是她與方立煜的關係,有的說她是他的新歡,有的說她是他秘密養在大陸的情人……他親密貼著她忘情桑巴的組圖滿天滿地的飛……她又有了許多新的外號,一家報紙稱她為“裸足天使”;一家雜誌對她姿態撩人地斜躺在地上的照片大做文章,為她起了一個名字“折翼蝴蝶”;一家電視臺拍攝下她被摔在地一剎那迷惘的眼神,稱她為“迷途的羔羊”。
接下來的一個月,她終於見識到香港資訊產業的發達以及方立煜及蕭弄玉兩人的知名度,幾乎所有的媒體對此二人是不遺餘力地追蹤報道,有的報紙雜誌甚至開設了有關他們的專欄,一、三、五報道他們的事業動向,二、四、六刊登他們的私生活內幕。而她也有一段時間由於愛屋及烏的原因而成為各大報紙的焦點,但最終因為沒有後續發展而淡出舞臺。
清晨,姚子微開著自己的小車滑出車庫,不經意看見方立煜的車還穩穩當當停在旁邊的車位,“芙蓉帳暖度春宵,君王從此不早朝”大概就是這種意境。最近一期的“以太女郎”——媒體一向都偏好用這個來稱呼方立煜的床上佳人——是一家品牌專賣店的店主,雖不是處女但也身家清白,無不良嗜好,本階段只有方立煜一個入幕之賓。為何她會如此清楚?子微自嘲地想,因為這就是她的工作內容。為方立煜調查其女伴的家世背景,並在其與之保持關係的期間進行監督,確保只有他一人使用——這就是方立煜不擇手段請她進入以太的主要工作。
以太女郎的候選人通常都是由方立煜親自提名,接下來便是她的工作,個人調查、確定意向、達成交易直到最後的監督執行,都由她一手包辦,以往的經歷使她做起這些事情來得心應手,她甚至還很盡職地向媒體提供每期以太女郎的資料。用方立煜的話來說“水能載舟也能覆舟,與媒體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有利於以太的順利發展”,既然他的意願如此,那她就不遺餘力地貫徹好了。
在她第一次穩妥地處理這項事務時,遭到了以太女郎的炮轟。“這是什麼?”以太女郎咆哮。
當下,姚子微得出一個結論——一旦失了冷靜,再有氣質的女人也只能稱得上醜陋。“是您與方先生的服務合同。”她優雅地回答。
“服務合同?”以太女郎尖叫,“你以為我們是什麼?我們是相愛,不是交易!”
相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