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在了一起,與平時在地面上瞧見的感覺完全不同,站在高處,視線開闊,有了一種萬物皆在腳下,一切的煩心事兒都隨之煙消雲散的寬闊胸襟。
祥雲突然道,“娘子,這裡能不能看到溫家。”
隨著她的話,幾人抬眼開始尋找。
“還真能瞧見,那不就是嗎。”晴姑姑手一指,指向左側的盡頭的一處瓦舍,即便只露出一方院角,也足以讓幾人興奮。
“以後娘子想家了,就來這看,咱明兒捎個話回去,說不定哪天娘子還能和老夫人對望呢。”
這就有點異想天開了。她們能瞧見對面,對面可不一定能瞧到這兒來。
正在興頭上,右側的牆角處突然傳來一道呵斥聲,“怎麼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呢,這人啊一旦有了半點出息,總有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找上門,顧氏不過是府上的一位姨娘,就能引來了你們這等窮酸親戚,今兒表姐,明兒表妹,自個兒都泥菩薩過河呢,也好意思領你們進門”
溫殊色好奇,伸長脖子一望,不是謝家大門嗎。
說話間,立在門內的那人突然一把推開門檻處的兩人,府門“啪”一聲關上。
兩人吃了個閉門羹,轉過身來,溫殊色才瞧清,是位四十來歲的婦人,身邊帶了個女郎,兩人均是面黃肌瘦,衣衫破爛不堪,手上連個包袱都沒。
女郎盯著謝家那道氣派的將軍門,面色
絕望,“娘,我們該怎麼辦。”
“走吧,看來你姨母日子也不好過,咱上街頭討一點,總比餓死強”
—
傍晚十分,謝劭方才踏進院子,一進門先問方嬤嬤,“老祖宗今兒怎麼樣。”
挨著正屋的西廂房閔章已經收拾了出來,見他抬步要往裡走,方嬤嬤忙把他攔住,“老祖宗挺好,三奶奶”
謝劭腳步有些晃,一聽到三奶奶,腦仁就叫囂得厲害,不耐煩地問,“她又怎麼了。”
“三奶奶今兒大哭了一場,哭得肝腸寸斷。”方嬤嬤垂著頭,細細稟報,“今早老夫人那邊派人過來傳話,說讓三奶奶不必過去敬茶,三奶奶聽進心裡,想必牽起了心頭的傷心事,一發不可收拾,晌午過後,都沒進食,公子還是去瞧一眼吧。”
既已成夫妻,總不能形同陌路,往後一輩子的時間,多相處下去,保不準哪天就看上眼了呢。
見他不出聲,方嬤嬤又低聲道,“其實三奶奶也挺可憐”
今兒天一亮,府邸上下都知道溫家換了人,個個都不待見她,公子又出去了一日
長輩不疼,夫君不喜,怎不可憐。
耳邊安靜了半晌,謝劭才開口,“麻煩。”嘴上如此說,腳步到底還是轉了個方向,去了正屋。
溫殊色逛了一上午的院子,有些累,午後回來睡了一覺,錯過了飯點,這會子沒了瞌睡,正坐在燈下剝著桂圓。
聽到外頭的腳步聲,又聽丫鬟喚了一聲三公子,心頭一跳,暗道西廂房不是收拾出來了嗎?
這天都黑了,他怎麼還進來了,不是說人後各不相干嗎。
果然是來同她爭床的。
這頭還沒想好應付的法子,外面的人已拂起珠簾,徑直朝她走來,掀袍坐在了她對面的圓凳上,也沒看她,直接開口,“你又想如何?”
瞧吧,這人就不適合說話。
“昨夜咱們已經談好,你也同意留在謝家,既然願意,就別做出一副我欺負了你的模樣。不妨告訴你,就憑你溫家濫竽充數的手段,別說過安穩日子,以府上大公子的脾氣,當夜便能把你原封不動地送回去,你應該慶幸遇到的是我,若非我心生慈悲,恐怕你連哭的地兒都沒有。”
溫殊色眼皮一跳,真想把他那兩瓣嘴唇給封上,手裡的力道沒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