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的宅子,半折,一月二十貫。”自己經歷過苦楚,卻沒有半點共情之心。
“二十貫”那得他二個月的俸祿,溫淮心都在滴血,“兩個人住,用不著這麼大宅子”去租個兩間房的小院子便是。
謝劭沒應他,帶他去了覓仙樓。
之前溫淮聽溫家大房說過,覓仙樓乃東都四大酒樓之一,是東都的一大門面,還不知到底是何等酒樓如此大的名氣,今日才漲了見識。
因一場宮宴,皇帝給覓仙樓賜了一個‘鮮’字,掛在了覓仙樓牌子的上方,名氣大增,一日之內壓過了其他二家酒樓位居第一。樓前車水馬龍,來這兒訂位子的人太多,供不應求,多數都被攔在了門外。
溫淮立在拱橋外,抬頭久久地凝望對面氣派的酒樓,見謝劭徑直往裡走,有些不敢上前,“妹夫不用客氣,不過是一頓早食,隨便吃點東西填飽肚子便是,昨夜我還剩了幾個餅”一面說一面跟著他,照這陣勢,先不說能不能進去,即便進去了,少說也得幾兩銀子,且謝家大爺叛亂之事,對他謝家多少有些影響。謝僕射一家又都到了東都,日子愈發艱難。
要是之前溫家沒破產,他一人也能養得起,可如今兜裡乾乾淨淨。
溫淮再次勸道:“妹夫賺錢也不易,家中尚有幾張嘴等著”
“謝指揮來了。”門前小廝一聲打斷,迎上前來。
() 溫淮沒反應過來,甚至還回頭掃了一眼周圍,見那小廝的目光確實在身前的謝劭身上,正疑惑,便見謝劭點了下頭,轉身掃了他一眼,引薦道:“家中舅子遠道而來,備間小閣。”
小廝被他這一繞,同樣沒回過神,看向他身後的溫淮,笑著請道:“公子裡面請。”
溫淮呆呆地跟了進去,拉了一把身旁的小廝低聲問,“你剛剛叫他謝指揮?他在哪當值?”
小廝一愣了,很快便回過神,謝指揮進殿前司不過才十來日,舅家不知情也能理解,“謝指揮乃殿前司指揮使,自然是在殿前司當值。”
舅家小廝猛然一個機靈,提著心問道:“公子貴姓?”
“免貴姓溫。”
“可是溫家二公子?”
溫淮點頭,“正是。”疑惑道:“你怎麼知道?”
“一娘子時常提起您。”小廝吸了一口氣,慶幸自己這回終於長了心,“二公子裡面請。”待人一走,立馬喚來一個跑堂,“趕緊把文叔叫回來,少東家二公子來了。”
溫淮沒心思去計較小廝後面的話,已經被他那句殿前司指揮使給炸得腦子發懵。
一介武夫。
虧他能編出來。
殿前司指揮使,起碼是二品的官,一月俸祿得上百貫了吧。
溫淮嘴角一抽,看著跟前被揭穿也面不改色的人,心疼起了自己那十兩銀子,一個月入百貫的二品大官也好意思收他月入十貫的人銀錢。
“恭喜妹夫高升,高升是好事,妹夫倒不用如此妄自菲薄,藏捏著。”
“兄長也沒問我。”上樓到了雅閣門前,立在門檻外,回頭把人讓進去,跟著進屋吩咐小廝,“上一壺新茶。”
所謂新茶便是十日內剛採摘的毛尖。
很快小廝捧著金壺進來,給兩人滿上了茶水,熟絡地招呼道:“謝指揮想吃什麼,一娘子今兒怎麼沒來?”
“她今日有事。”
能有什麼事。妹夫身強體壯,一身好本事,人還躺在床上。
溫淮看著几上那金茶壺,再看著擺上的幾樣銀蝶小菜,眼皮子一陣打顫,老祖宗和老父親在家擔心她吃不飽穿不暖,兩人在東都過得居然是這等好日子。
聽小廝的口氣,就知道一人不少來,又想了昨夜自己那十兩銀子
要是要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