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賊夥裡偷了輛馬車偷著跑出來,半路上遇著我和青兒搭便車,他認出了我才起了歹心,想逃跑路上順便帶走我和青兒。入夜時分,他聽說我受封郡主,而青兒是廖之遠的妹子,就不想招惹麻煩往外帶,一股腦迷暈了,去跟那柺子團伙做買賣了。連薄荷和金甲銀乙都在那艘大躉船上,那船打的是貨船名義,沿途販賣女子,只要價錢好就賣。”
“所以你就被他們賣了?”孟瑄下顎肌肉緊繃,“誰打過你?他們還對你做過什麼?”
何當歸不在意地說:“他們也不平白無故的打人,是我故意表現得出挑一些,讓自己賣在青兒幾個前頭。那大躉船看守極嚴密,逃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於是我想著不如先設法出來在圖打算。誰知我運氣不好,碰上的買主竟然是關墨,我就索性跳船拼一拼了。至於手上的傷,一多半是我尋找出逃路徑時自己弄出來的,這個不礙事,只盼你快快想法子制服關墨,逼他聯絡上大躉船,救青兒幾個才是正理。”
孟瑄輕輕拍她額頭,安撫道:“你安心睡覺,什麼都無須多想,我一定把她們毫髮無損的還給你。”
何當歸說完這些話後,已到了強弩之末,連點頭或道謝都沒力氣了,緩緩合上眼皮睡過去。身下的床榻隨著波濤幾度飄搖,她睡得極沉,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只是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感覺到的第一件最異常的事,就是她的內力,好像……又回來了!
眼耳口鼻都與內息密不可分,一覺睡醒後她發現自己看得遠、聽得遠,比從前更敏銳了。這種感覺她最知道,就是有內力的人的專利。
她發現自己睡覺的地方已不是那一艘小棠木舫,而是一間極大的木製陳設房間,一個房間便頂那一艘棠木舫大,佈置簡潔樸素。這房間沒有絲毫搖盪,像是在陸地上,可是看屋中的燈臺、鏡臺等物,全都是用釘子楔在桌上的,連桌腳也是用勾股木料固定在地上,分明就是船艙中才用得著的固定傢俱。
桌上擺了兩碟點心,她一看見就覺得餓了,於是起來盥洗後就著溫茶吃了幾塊,心裡猜想,這房間一定是在一艘比柺子的船更大的船上,所以能壓得住波浪。側耳聆聽外面的動靜,有人在說著:“小姐說了,讓你們少在這裡閒打牙,趕快齊力划船,去追前面的船要緊。”這個聲音像金甲的。
一個男人聲音笑回道:“姑娘別說笑了,這是巨型帆船,是快是慢全憑風向,沒有風時只能歇歇。公子吩咐了好生招待你們,你們就安心休養便了。”
青兒的聲音跳出來:“那就派快船追上去,我要一起坐快船,快去快去!”
何當歸聽得皺眉,追什麼?她推開窗子望出去,在下方十多丈的地方望見了青兒的頂門瓜子,出聲喚道:“青兒,我在這裡,你上來說話。”
青兒仰頭見了她,面上一喜,又對一個船工打扮的人叫道:“瞧吧,你們主子奶奶醒了,她說的話比誰都管用,她也讓追,你們去把船尾的快船放出來一艘給我搭乘!”
船工支支吾吾地顯得很為難的樣子,何當歸再出聲攔道:“我何曾說什麼了,青兒你快上來說清楚,別晾我在這裡乾著急,你要撇下我去追哪個?”
青兒仰頭跺腳道:“我看見剛過去的一艘船上有姓柏的那個臭道士,我一定要追上去看看!”
柏煬柏?何當歸心隨意動,輕身功法用起來竟得心應手,一下子就撐著窗欄往下躍了十幾丈。青兒親眼看見她跳樓船“自殺”,頓時嚇得殺豬一樣叫喚,直到何當歸輕輕巧巧地落在了她面前,她還是不能回神。何當歸叫那船工去備快船,又搖動青兒,叫回她的魂兒,問:“我昏迷期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回來的?孟瑄救了你們?”
“是那個叫熠迢的,”金甲答道,“姑娘你前腳被買走,後腳他就上了柺子的船,帶著一幫人奇襲過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