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去找個好大夫來給看診,又讓另一手下在盧府中物色一個合適的“臨時拘押之所”,以供孕婦秦氏入住。
言下之意,就是不鎖秦氏回縣衙查辦了?
盧知州聞言大喜,而薊小姐聞言,手下的剪刀就刺出了更多的血,並說出了開頭的那一番“可憐我父親死得早……”云云的話,引得不少圍觀百姓都同情她小小年紀,父母雙亡,遇著個心狠手辣的嫂子,真是可憐到家了。既然支援她,難免就有人低聲罵盧秦氏是個蛇蠍婦人,坑苦了知州全家,婦不賢、全家煎。
而盧秦氏身邊伺候的老婆子聽見,一下子就火起,指著薊小姐的鼻子大罵起來:“我家夫人小戶出身怎麼了,她來了盧府,全家上下哪個不服、誰個不敬,輪的著你一個外人在這裡說嘴!你怪道是個大戶千金,不在你自己家裡住著,卻拐彎抹角跑來我們盧家,從古至今也沒聽說過哪家的小姐是跟著外姓表兄住的,你存的是什麼心,你孃的作為又是什麼樣,闔府上下連瞎子都看在眼裡,好個沒臉的小蹄子!勾引男人的下作小娼婦!”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老婆子的話,固然是將他們家的家務給說清楚了點兒,敢情薊小姐娘倆打著“投親”的名義,其實是來“結親”的!
可秦氏身邊的一個下人,竟然伸手就指著主子的鼻子罵,這盧府是個什麼家教管束?就是小戶人家買兩個伺候的下人,還要來個約法三章呢,他家怎麼主僕不分呢?更有人加倍的同情薊小姐,心道,她素日在盧府住的情況,由此可見一斑了;那秦氏將下人調教成這樣,是個何樣蛇蠍婦人,猜猜也知道了。
但實際情況是,這罵人的老婆子也是首次這樣罵薊小姐,實在是幾個月來窩在心裡的火氣憋不住了,受薊老夫人的氣滿溢了,再看她主子五個月的胎有不保的危險,全是薊家母女給鬧出來的。老婆子心中火冒三丈,就跳出來為秦氏抱不平,底下人粗鄙慣了,又人老兼皮厚,什麼話不能出口,卻不防她的言行是代表秦氏的,她一發狠,頓時把秦氏也襯托成惡婦了。
“姓薊的你是大戶小姐出身,你怎麼連我們這些老婆子都懂的道理也不知?”婆子叉腰,面惡如夜叉,“你一來我家,我放眼一打量你的眉眼,就知道你不是個安分貨色,說與我家奶奶聽,她還反過來埋怨我。弄到今天這個田地,只怨她的心太善,但凡她能硬氣兩分,你這小賤人也不能這麼猖狂。”
薊小姐哭成淚人,輿論幾乎是一邊倒了,嗔罵秦氏的呼聲愈來愈大。盧府其他下人攔著讓那婆子住口,別再給主子添亂了,可潑婦的勁兒一旦上來,一時竟剎不住。
她紫紅著面膛大聲道:“你說我奶奶人前人後不一樣,那你呢?你剛來府裡的時候,不是成日價連說個話都臉紅嗎!怎麼現在又能說會道的了?背地裡一個人時,做的那些個哼哼唧唧的事,我老婆子光提起來都替你矂得慌,你要讓我全給你扯出來嗎?我還能拉上兩個證人作證呢,咱們也過一回堂!”婆子說到這裡,嗓門兒更加高亢,喊得人盡皆知,“你揹著人自己又搓又揉,喊我家老爺的名字幹什麼!想男人只管大街上找去,自己一人在房裡鼓搗也能得趣兒?啊喲喲,老孃要是養你這麼個女兒,早一根褲腰帶勒死了!”
眾人聞言再次譁然,而那薊小姐被人當眾喊出了閨閣隱秘,立時就羞得不欲偷生。原本那剪子是要威脅展捕頭他們“秉公辦事”,將秦氏鎖走,可這一回卻真的成了自殺利器了。
只聽那薊小姐大呼一聲:“秦珍珠,我們母女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咒你一屍兩命,不得好死!啊——”伴著這話語,她緊握著的剪刀高高揚起,正正瞄準了自己的咽頸刺下去。
只要刺中了,就再沒有活命的道理,眾人膽寒,周圍幾個丫鬟婆子和家丁齊上,要奪她手裡的剪刀,眼看也已太遲。更有心向著秦氏的盧府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