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門外暴吼道:“叫什麼叫,找我幹嘛!!!”
砸門聲安靜了一刻,然後又轉為小聲的敲門,蟬衣邊敲邊道:“咱府上又有客人來了,彭大公子來做客,還給小姐你帶了京城的吃食來呢!蜜棗子枇把膏!香芝麻鳳凰卷!二十幾種呢!”
彭時來了羅府?何當歸皺眉,又衝著門喝道:“我在睡覺,別來打擾我,東西你們自己吃吧!”然後又厲聲加一句,“你們都走遠點,誰再靠近我的房間,扣他兩個月工錢!”
蟬衣小聲嘀咕著“睡覺還唱歌”走開了,何當歸方略鬆口氣,只聽遠遠傳來了一個男聲:“她在睡覺?可我聽著不像,我聽著她精神得很。”一道緊繃的冷泉般的聲線,讓何當歸立刻就聽出,這個是彭時的聲音。她眼睛一圓,彭時一到羅府就來了桃夭院?他來了多久?他聽到了什麼!
蟬衣的聲音:“我家小姐就這樣,她喜歡邊睡覺邊唱歌。”何當歸冒汗,自己的哭泣與唱歌,在旁人眼中已經同化了麼!
默然一刻,彭時問:“我有事找她,這兩日間什麼時候能見著她?”
實誠的蟬衣回答:“她睡醒就能見著了。”
“如今午時未到,”彭時道,“她什麼時候能睡醒?”他的聲音放大一些,顯然是想讓屋裡的何當歸也聽見。他帶著禮物登門拜訪,主人明明醒著,卻大白天關著門不肯見客,禮物見都未見就賞給下人,這些都令彭時深深不悅,兩年不見,何當歸好大的架子。
“小姐她夜裡最有精神,”蟬衣好心建議道,“大公子你要是有急事,就今天晚上再來看看吧。”
然後,外面就陷入了長久的靜寂中,又過了一會兒,何當歸悄聲問孟瑄:“他們都走了嗎?彭時和其他人,都走遠了嗎?”
孟瑄又挪近一些,終於將她攬在懷裡,方自笑道:“全都走光了,這次不會有人來打擾咱們了。”他端詳一下她紅通通的鼻樑,然後歪著脖子湊近她的小臉,想要再次品嚐那種甜美滋味……錯開鼻子,這樣就沒問題了對吧……
何當歸氣惱地擋著他掛彩的笑臉,質問他:“你不是號稱耳力絕佳,能聽見十丈內是否有人接近嗎?為什麼來了這麼多人你都沒聽到?彭時是什麼時候來的!”
“何止十丈,百丈兩百丈我也能聽得到。”孟瑄嘟著嘴巴親吻她細緻的掌心,不放過任何一絲佔便宜的機會,可惜才親了一下,佳人的玉手就跑了。他遺憾地咂咂嘴巴,眸中的光澤轉為黯沉,往被子縫裡窺去,發現佳人玉軀已重新被寢衣包裹上了,於是發出一聲更遺憾的嘆息,那副急色的模樣讓何當歸嚴重懷疑他已八百年沒抱過女人了。他衝她傻笑道:“可是我聽見了也沒辦法,你這樣誘人,讓我根本停不下來。”
何當歸揣著怒火問:“彭時來了多久了?他站在距此多遠的地方?他有沒有聽清屋裡的情形!”
“彭時,彭時,”孟瑄唸叨兩聲,然後蹙眉道,“不妙,他的名字竟然跟我的字‘沈時’一樣,這可大大不妙,我以前還未注意到……不行,我要換個字號才行。”
“哪裡不妙?”何當歸不解,“重名有什麼奇怪,一個字而已。”
孟瑄解釋給她聽:“一會兒咱們歡好的時候,你會叫我‘時’、‘時’,難免連他都跟著沾光了,所以一定要將這個‘時’字換掉。”何當歸不禁啞然了。孟瑄想了片刻,慢慢道,“你的小字是‘清逸’,不如,我就夫從妻名,將我的字改成‘沈適’——清逸、沈適、清逸、沈適,”他含笑重複兩遍,點頭拍板了,“就改為沈適,這樣咱們的字就變成一對了。”
沈適?改字?何當歸曾在幻夢中聽三年後的孟瑄提過此事,可是,沒想到他改字的典故竟源於此,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自古以來的規矩,都是妻從夫姓,而在心中向以男子為尊的孟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