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鉞聰聞此,頗後悔方才與教主頂嘴,只忖:“或許教主早算定香兒不會有事,這才要她出谷傳話,是我自己過慮了。”說道:“孩兒一回定竭盡所能,不辱厚望。”
歐陽豔絕道:“去罷,奇陣外一定還有人虛張聲勢,當心些。”
古鉞聰正待離開,忽想起前往若虛谷的一行人,問道:“敵人一旦從若虛谷來,柳護法等人守禦不住,不是危險之極?”
歐陽豔絕道:“你忘了林中槐了麼?”
中矣。”古鉞聰領命退下。
古鉞聰施展輕功從奇門八卦陣出谷,正好碰見柳少穎率二百五十名奴才前往若虛谷,那兩百五十名奴才大多老態龍鍾,但身上卻花花綠綠,豔麗之極,當中三十名奴才每兩人推輛小車,車上架著一隻大鼓。古鉞聰叫住眾人,柳少穎問:“大護法有什麼吩咐?”古鉞聰道:“柳大哥,各位,你們此去,還要有勞一事。”眾奴才平日得古鉞聰好處不少,齊聲道:“大護法儘管吩咐,我等無不竭力報效。”古鉞聰道:“各位要是見著香兒,請一定救她一救。”一奴才拍著胸脯道:“大護法放心,我等決不讓護法夫人少一根汗毛,不對,護法夫人沒有汗毛,我等決不讓夫人少一根頭髮。”其餘人齊聲稱是。柳少穎道:“大護法,這些弟兄平日沒個正經,辦起事來還有些分寸。”古鉞聰道:“有勞各位。”又著實叮囑了幾句,柳少穎方道:“大護法沒其他事,我們就先走了。”古鉞聰點點頭,忽又道:“各位救得香兒後,不要讓她入教見教主,等我與各位相見再說。”眾人知古鉞聰是怕教主刁難香兒,領命而去。
麗日高照,清風徐來。若虛谷大道靜得出奇。
柳少穎命抬鼓的奴才一炷香後啟程,親率兩百二十人眾直趨若虛谷大道,眾人此去乃是設伏,不便騎馬,只徒步而進。一綠衣老者道:“教主平日絕不允我等靠近若虛谷半步,沒想到今次能至此地,實是三生之幸。”眾人均有得色,一白衣老者道:“柳護法,這條路延綿十三里,教主可說了我等在何處設伏?”柳少穎道:“教主並未說明,不過既是設伏,自當選一處險要所在,再往前走走罷。”眾人都是低等奴才,雖也有幸習武,但有的在教中服侍了十數年,有的服侍了二十多年,卻是第一回走這條路,走不多久,但見右側懸崖摩天,森然而峙,崖壁上古松怪柏,斜枝而出,虯勁高聳,猶如鬼斧神工。懸崖禿壁上鐫著兩行狂草,右是“萬畝林海任天栽,千年貔貅隱徘徊。”左是“天風過耳縈壑際,松濤聽雨驚流靄。”兩行字高及百丈之上,每個字數丈見方,蒼勁漫漶,仍依稀可辨。大道左側,卻是石灘深谷,飛瀑流雲,眾人行在大道之上,足下即是亂石蒼松,頁岩峰筍,險峻異常。
白衣老者道:“二護法,這裡還不夠險麼?”
柳少穎道:“多年以前,我曾有幸隨教主去過一回若虛谷,這裡還不夠險要,況此處距神教太近,等敵人發現我們,待要回旋,已來不及。”
眾人又走一人,一奴才忽道:“我們就這點兒人,要是大敵來犯,要如何保命?”
白衣老者道:“教主的話你們沒聽明白麼?他差護法夫人去見高進倫,派我等在此埋伏,都是聲東擊西之計,若虛谷絕然不會有重兵前來,縱然有,也不過是前來探路的馬前卒。到時候戰鼓一擂,敵人還不望風而遁。”眾人恍然大悟,齊呼教主英明。他們卻不知,柳少穎離開大殿後,歐陽豔絕做出了一番截然相反的推論。
又行一陣,忽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眾人均是一驚,一人道:“不好,敵人來了,快找地方埋伏。”柳少穎道:“這聲音是從背後傳來的。”馬蹄聲倏然而近。不多時,果見一約莫十四五歲的少男從神教方向縱馬而來,眉飛色舞道:“柳護法,教主有令,請你趕快回神教去。”
柳少穎微微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