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閉的空間裡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方息眼看著女孩安靜脫下素色羊絨大衣摺好放在椅背上,笑容勉強的沉沉望著自己,然後慢慢紅了眼眶。
方息頓覺眼角不由自主的就抽搐了幾下,不好的預感瞬間充斥心頭,就連腦門上的青筋都跟著充滿警覺的突突狂跳。
“方息,好久不見了。”
毫無建樹的開場白。
“嗯,是有段時間了。”
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在陪她買車的那個週末。當時事出突然,他身為食物鏈底端的小人物都受到衝擊,想必處在風口浪尖上的歐陽家就更加水深火熱了。
“是啊,這都轉過年,快開春了。我原本還以為這個冬天,會和男友去++滑雪來著。。。”自言自語般又戛然而止,女孩用力瞪大了己然溼潤的眼睛,方息眼見那淚光一閃即逝,終究沒有落下來。
“。。。。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很抱歉讓你受累了。。。。但那個時候,我們家也自身難保,著實沒有餘力。。。。。希望你不要怪爸爸沒有及時出面保你。。。。”
女孩的語氣和態度都十足誠懇,方息倍感頭痛的做了一個到此為止的手勢,不好的預感更是擴大了十倍不止:
“好了,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再提也投什麼意義,就讓它們過去吧。”
他的確是受了牽連,但嚴格意義上卻不無辜。從政治角度來說,他是自己站錯了隊。雖然也會抱怨幾句時運不濟之婁,但也絕不到“怪罪”程度。
他沒什麼可“怪罪”的。
路是他自己選的,他理應,也必須擔當起結果。別說當時歐陽家自身難保,根本無暇顧及他這種小角色。就算那時人家尚有餘力,對他也沒那個義務。
他又不是什麼舉足輕重的人物,與歐陽家既沒有利益糾葛,也沒為其做過什麼貢獻。那種時候,無論誰,幫他都是人情,不幫亦是本分,根本就沒什麼是需要向他致歉的。
只是這些道理,他沒興趣,也沒必要對面前的女孩細說。好吧,他得承認,他簡直連敷衍都嫌費事。眼下,他只想迅速打發掉這個明擺著是麻煩的女孩。
“ 不,還沒過去。”
明顯不肯就這沒麼將話題帶過,歐陽明明態度艱難的空嚥了口唾液,放在桌上的芊芊手指也隨之緊繃的握成了拳,
“對方息來說,或許現在已經可以開始新生括了。但對我們家,一切都還投結束。我的父親,我的哥哥 。。。。他們仍被關押著。”
果然!
其實很容易就可以猜到女孩來“找”他的理自。當初歐陽boss向他投出橄欖枝時,本也不是衝著他本身。
只是,他幫不了她。
垂下眼避開女孩那略帶期盼請求的目光,方息假借吃冷飲的動作保持緘默,決意用冷處理來帶過女孩接下來的主題。
用沉默去拒絕,本身就是很明瞭的表態。女孩並不笨,臉皮也不足夠厚,面對如此冷淡迴避,歐陽明明一時也只能嚥下聲音,躊躇著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氣氛頓時陷入沉默。
余光中,女孩收回視線低下頭,掩飾尷尬的也拿起小勺,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面前的冰點。
劉海隱約遮住了眼睛,方息只能看清她咬緊的嘴唇,和微微弓起來的,有些蜷縮的肩膀。
上次與歐陽明明相處,還是在陪她買車的那個週末。女孩身上那種被好好保護在城堡中,萬千寵愛才養得住的天真燦漫猶在眼簾,算來不過幾個月的間隔,如今卻己面目全非。
面前的女孩穿著一身黑自對撞的簡約經典款套裙,長髮服服帖帖的綰在腦後,從前耳垂上,脖頸間那些造型新奇的配飾全都不見了蹤影,臉上亦是素淨一片。
曾經那些不失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