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的家,公司放假那天,小劉非拉著錢多,讓錢多送她去車站,說什麼車站人多,她一個人拿不動行禮。
錢多就幫著小劉提著行禮,一路送到火車上。
小劉上車後,小聲問錢多放假的這幾天會不會想她。
問的錢多一愣,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錢多這麼多年了,頭一次回家,他放假後無所事事的晃盪了幾天,不是不想家裡,是實在有點怕,當年的那個臭名聲,讓他一想起來就有點心裡堵的慌。
以前的錢多天不怕地不怕,活的那叫個自由自在風聲水起,現在長大了才知道,這個世上不是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不是你不想傷害別人就能不傷害別人。
錢多去了那個同事家裡,那個人還沒找到工作呢,錢多給買了點年貨,小劉跟張寧都說了,這個就是現實,這個就是社會。
張寧還笑話他長不大,錢多不知道長大是什麼,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就是這麼活著的。
年根到了,再不回家就晚了,錢多收拾了收拾東西,買了禮物車票就走了。
大年三十的火車上人特別的少,裡面空的都可以跑步。
錢多把腿翹在對面的座位上休息,迷迷糊糊的,車就到站了。
錢多到了外面,感覺很陌生,他們這個縣城變化的可夠快的。
錢多提了行禮到車站外,打了個車直奔他媽那。
他給他媽買了個兩百多的圍巾,還沒進門前就提前找出來,打算直接拿給他媽看。
錢多提前給他媽打過電話,所以錢多媽見著他一點驚喜也沒有。
錢多一眼就看出他媽老了,高高的顴骨隆起,眼神也沒早幾年前的柔和,說話還總喜歡噎人。
錢多拿出來的圍巾,看也沒看就扔衣櫃裡,還叨咕錢多亂花錢,說自己一個老太婆了,要那個東西圍出去寒摻。
錢多覺著壓抑,努力找著話題。
錢多的媽不知道怎麼想的,忽然就非讓錢多去他爸那拜年。
錢多覺著他媽這些年一個人待的有點心裡變態了。
他回來最不想見的就是他爸。
大年三十晚上的,錢多就被趕出去給他爸拜年。
路面上人很少,走路都是匆匆忙忙的,大概是趕著回家吃餃子看聯歡晚會呢。
他媽說了,不能便宜那小騷娘們,你是他兒子,大過年的,你就得跟他一起過。
錢多嘆口氣,悶頭走著,天越來越黑,除了鞭炮聲,幾乎都看不見人影了,錢多正發愁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叫他名字,錢多還以為是聽錯了呢,叫到第三聲的時候,錢多才抬起頭來看了眼。
錢多看見那人就是一愣,隱約倒是覺著眼熟,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那人走近幾步,戲謔的說:“不認識我了?”
錢多皺住眉頭,仔細辨認了辨認,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那人不高興的說:“我他媽一眼就認出你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那個德行。”
錢多這才一下想起來,這不當年把他欺負苦了的那個李凱嗎?
錢多真沒想到,當年那個混子李凱,能長出這麼個一本正經的臉來。
錢多當下就有點發怵,他打著哈哈說:“你怎麼沒回家啊,大過年的還在外邊挨凍。”
李凱低頭踩了下腳邊的石塊說:“你呢?怎麼也不回家?”
錢多自嘲的說:“我媽讓我給我爸拜年去,我不在路上嗎?”
李凱不懷好意的笑了,“得了吧,早看你半天了,從那頭溜到這頭,你都溜達兩遍了,要不我給你收留了得了。”
錢多忙說:“不了,不了,我還得回去陪我媽看電視呢。”
李凱根本不聽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