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道:“差不多也快散了,出去打個招呼我就帶你回去。”
“嗯。”衛茉點點頭,餘光瞄到妝奩裡的首飾,故作嘆息地說,“這些首飾確實與裙子十分相襯,只可惜沒有我相公送我的簪子好看。”
薄湛啼笑皆非地說:“是誰先前說這簪子宜賞不宜戴的?”
“唔……可能是衛茉吧。”
“淨瞎胡說。”薄湛好笑地擰了擰她的鼻子,隨後牽著她往外走去。
守候在殿外的宮女們見到他們出來都福了福身,大宮女緋櫻赫然在列,衛茉路過她時停下了腳步,道:“麻煩你幫我向王妃再次轉達謝意。”
緋櫻微笑著點頭,然後目送他們離開。
從煜王的寢宮到玉清宮要走半炷香的時間,途經一座僻靜的庭園,一面臨水一面植蘿,稀疏的嫩葉間綴滿了紫穗,枝蔓蜿蜒,有的已經伸展到了路旁的水晶燈上,細碎的光屑灑下來,渾身都染上了淡紫色的花影。
衛茉想到一會兒就能回去了心情就十分輕鬆,邊走邊與薄湛貼首細語,就在他們即將走出庭園時,紫藤中突然傳來了窸窣之聲,就那麼一下,又輕又短促,若是尋常人肯定會當成錯覺,可這瞞不過薄湛和衛茉的耳朵。
兩人短暫地對視一眼,裝作沒聽到,走了兩步之後薄湛猝然一個箭步掠入了藤蔓之中,出手如電,瞬間拽出一團黑影甩在露臺的正中央,那人滾了幾圈匍匐在地,被一束光線照清了全身。
是個小太監。
薄湛一腳踩在他的手臂上,厲聲問道:“你是哪個宮的?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小太監動了一下沒掙脫,低聲道:“回大人,小的是辛寒宮的,因有急事,欲從小路繞過去,不想驚擾了您和夫人,還請您恕罪則個。”
他低啞的聲音明顯與瘦小的身形不符,衛茉狐疑地盯著他的側臉,忽然喊了句相公,薄湛便把腳鬆開了,那小太監麻利地爬起來,深深鞠了個躬,半邊臉浸在陰影中,身形卻讓衛茉看了個清楚。
好奇怪……
儘管他穿著肥大的太監服,面孔也非常陌生,但衛茉就是覺得熟悉,就在這時,薄湛的目光與他有了短暫的交匯,僅僅只是一眼,小太監的神色明顯起了變化,旋即飛快地垂下頭道:“小的先告退了。”
說完他快步往外走去,形色匆忙,甚至辨錯了方向,越發引人懷疑,然而衛茉注意的並不是這點,她看著那人連走帶跑的姿勢,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震在當場動彈不得。
“茉茉,茉茉?”
薄湛渾厚的嗓音將她從迷霧中拽了出來,她身體劇烈顫抖,抓著他的手叫道:“相公,快……快抓住他!”
很少見到衛茉這般失態,薄湛望了眼那個已經快消失在視野裡的人,沒有多問,立即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那小太監溜得極快,一下子就到了燈火通明的湖邊,玉清宮赫然就在對岸,繞過去就到了,可他似乎覺得自己走錯了地方,藉著樹蔭躲躲閃閃,竟往人煙稀少的另一頭走去,薄湛如影隨行,在他遁入黑暗之前掠過去揪住了他的後領,將他扣在湖邊的一棵樺樹下。
“辛寒宮可不在那邊。”
小太監望著他,徹底不說話了,一雙闐黑的眼瞳似氤氳著烏雲,滾雷密佈,陰暗至極,然而面色卻十分僵硬,彷彿被人點了穴一樣,這奇怪的模樣讓薄湛眯起了雙眼。
莫非他……
就在此刻衛茉趕到了,二話不說撲上來鉗住了小太監的左手,將他袖子一撕,一條三寸長的傷疤爬在他的胳膊肘上,那熟悉的形狀讓衛茉瞬間紅了眼,薄湛剛要問她是怎麼回事,小太監突然發難,反手卷住衛茉往後一拖,然後掐住了她的脖子。
“別動!不然我就把她推下湖!”
薄湛渾戾氣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