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在仙舟,也無法擺脫病痛的折磨。
騰淵望向公共星槎外閃過的巍峨風景,在那些高樓大廈之間,還夾雜著許多渺小的房屋,裡面住著一些看不到希望的生命。
“原本的仙舟何其富饒,藥師曾在這裡講道,為仙舟人賜下過永恆的生命,折下樹枝為仙舟人打造建木,藥師是何等的偏愛他們啊。”
“可是仙舟卻從未感念過藥師的慈悲,反而認為這是詛咒,唉,何其的可悲。”
“幾百年前,仙舟曾試圖殺死一位來此度化的覺者,原本仙舟沒有力量殺死覺者,可有人卻勸導覺者,當以身入劫,令眾生得以明悟生死之苦。”
三月七眨眨眼:“那眾生明悟了嗎?”
“很可惜,並沒有。”騰淵悲憫的看著遠方:“人們依然愚昧,無法明悟生死之道,故而墮入了苦海,靈魂產生畸變,深受病痛的折磨。”
“仙舟醫不了靈魂上的病嗎?”
“凡人醫不了,但當代龍尊可醫。”
“那他為什麼不醫呢?”
騰淵搖頭失笑:“她醫不過來,靈魂之病,需要她的眼淚,可她又能有多少眼淚呢?一滴淚可救一人,仙舟有千千萬萬的人,她如何醫的過來?”
“即便是她醫的過來,那人們會允許她救治所有的人嗎?生死在仙舟人的眼中,可是有輕重緩急之分。”
“丹鼎司也確實能夠延續他們的生命,不過他們都不過是普羅大眾,他們根本沒有維持生命的金錢,信人?倒不如渴求藥師垂憐。”
仙舟,並不是萬世太平。
那騰淵目視著遠方,好似看著那些在夾縫中竭力生存的人,目光中夾雜著淚水,彷彿在為他們感到痛苦與悲哀。
他的話讓三月七和星沉默了許久。
而後星問了他一個問題。
“永恆的生命,會安撫所有的痛苦嗎?”
“會啊。”
騰淵理所當然點點頭:“藥師所造的樂土中,那裡沒有悲傷,沒有痛苦,藥師的慈悲會安撫所有的痛苦。”
在仙舟,往往並不稱呼豐饒神靈為藥師。
人們更多的是稱呼藥師為壽瘟禍祖,一部分渴求藥師垂憐的人會稱其為慈懷藥王,可眼前的人卻總以藥師相稱。
三月七和星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考慮要不要報告雲騎軍。
騰淵也未曾催促她們什麼,反而對著她們嘆了口氣。
“你們非仙舟人,並不知道仙舟的真相,去了解吧,去看看真正的仙舟,等到你們瞭解了以後,會明白我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言罷,騰淵便在下一站下了車。
公共星槎上的人們彷彿大夢初醒一般的回過身,有人一拍腦門,發現自己坐過站了,連忙下車。
除了她們兩個,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騰淵曾經上過車。
而她們兩個也沒注意到騰淵究竟是什麼時候上的車,在她們的印象里根本就沒有人上車,可騰淵卻迷迷糊糊的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
下了車以後的騰淵靜靜的站在公交站臺旁,沒等多久,就有三個人默默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見過尊主,尊主到的時間晚了幾刻。”
“遇到了兩位不凡的生命,故而與他們多交談了幾句,無須在意。”
“是,尊主,交易已經準備好了,還請您前往。”
“走吧,感念藥王慈悲。”
“感念藥王慈悲。”
三人虔誠的行了一禮,跟隨在騰淵的身後一步步離開了喧鬧的車站,在唸叨藥王慈悲時,誰都不曾注意到他們眼瞳中有一抹金色的幼苗正茁壯生長。
公交星槎行駛過漫漫古道,最終停靠在了丹鼎司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