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左軍前隊幾千人為餌,換得聊城被破,應該還算划算吧?
長樂王,這可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呢。
只怕是,我自己卻看不到了。
一個眉目憨厚的少年,一刀扎進敵人的身體,卻扎得太深,拔不出來,另一個敵方士兵又衝到面前。少年撲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同時對方的長槍刺穿了他的身體。少年在仰天一聲的長笑中斷了氣。過了片刻,敵方士兵因為掰不開他的雙手,也死了。
剩下的人越來越少。
血流成河。
一個趔趄,馬身向前一傾,她被翻轉下來,抽出軟劍正要出手的剎那,一個高大的人影擋在了她面前。
“王將軍!”
王薄一刀砍下一個騎兵,一邊將她送上馬:“快走!”
“不,要走一起走!”
他看她一眼,神色凝重:“快走!!!”
“你以為,現在這種情況,我一個人走得出去嗎?”
他的戰甲已然鮮紅,每前進一步,都是一個黏稠的腳印。他為什麼會來救自己?他不是做內應的嗎?
心中縱有萬千疑問,她卻來不及想,趁空揪住他:“上來!“
王薄一愣,沒再多說什麼,翻身上馬:“請抱住我!”
她依言而行,聞到一身冰冷的血腥。
不知殺了多少人,也不知剩下的人怎麼樣,他倆一騎終於衝出了重圍,來到一條大河邊上。
馬也跑累了,慢慢停了下來,噴著氣。
她跳下馬,回頭一看,大驚失色:“王將軍,你怎麼——?”
話未說完,王薄已“咚”的一聲,從馬上栽了下來。
面色蒼白,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左胸跟大腿有兩個血洞,鮮血汨汨不住往外冒。
她手忙腳亂想幫他包紮,卻越包越亂,眼淚不由直直流了下來:安逝,你怎麼這麼沒用!
“安……姑娘,別……哭了。”王薄睜開眼,勉強發聲:“我上衣內……還有些金創藥,你……看看,還……在不在……”
她點頭,奮力抹掉眼淚,總算摸出一隻血瓶。
彷彿抓到了根救命稻草,抖得也不像方才那麼厲害了,她略微平了下氣,取水,清洗傷口,上藥……一步一步,細心仔細。
王薄呼了口氣:“謝謝。”
“不用。”她擦把汗,席地坐下:“你怎麼認出我的?又怎麼找到我的?”
“自姑娘離開後,瓦崗雖然表面平靜如常,各位將軍卻都在找你……特別是羅將軍,自己親自出寨不說,十二騎也都被他派出去了……結果,洛陽西郊一戰……”
“他沒出事吧?”心彷彿被吊了起來。
“他跟單、秦、程三位將軍一齊被王世充給抓去了。這也是我從戰亂中逃出來後才得到的訊息。”
“他那麼強,怎麼可能逃不掉?”
“聽說是因為秦將軍的關係。”
她點點頭:“還好,王世充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那你來投竇建德,是故意的?”
“初時我以為瓦崗總會東山再起,故想等待時機再輔魏公。哪知魏公原來降了唐,只怕是——”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綠鳶姐姐呢?她在哪兒?”
王薄頓了頓:“她被派出來找你,聽說是往西邊走的……”
“哦,所以你也往西走。原來我還是託了綠鳶姐的福才撿回一條小命啊!”
“姑娘切莫如此說。瓦崗眾主皆下了命令見了姑娘一定是要竭力保護周全的。區區一條性命又何足道哉!”
“將軍——”她輕嘆:“人的性命都是一樣的,你我命之輕重有何分別?若今日你為救我而死,安逝豈不揹負上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