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鬼愁眉緊鎖,露出一臉怨苦無助的樣子,聲音也是輕柔沒有半點怒氣。
白世寶哆嗦著手,指了指她的身上,叫道:“不怕才怪呢!死了穿紅衣,你可是個厲鬼啊!”
女鬼聽白世寶這麼一說,伸出手來瞧了瞧紅紅的袖口,面色哀傷起來,然後用手指了指面前的牆,說道:“我看你回了我的話……”
“我閒來無事提著解悶,你別當真啊!”
白世寶連連叫苦,早知道作詩容易招鬼,何苦閒的在這裡亂抖文墨,裝清高?
女鬼嘆氣道:“以為你可以替我伸冤,原來卻是消遣……”
白世寶一愣,心想:這麼著?敢情這鬼是有冤難伸啊!莫不如先穩住她,別叫她發怒,聽聽她有何冤屈再說,便追問道:“你有何冤屈,不妨說出來,我幫你想想法子?”
女鬼聽後大喜,端著眼神在白世寶身上打量了一番,說道:“若你肯幫我伸冤,我定有好處給你!”
“好處就算了,你讓我能睡個安穩覺便行!”白世寶只道是囫圇聽完,敷衍了事,哄她先走才好。
女鬼想了想,將自己的事情,向白世寶慢慢講了出來:
原來這女鬼姓曲,單名一個娥字,家住十里外的天寧鎮中,幼小喪父,與母親相依為命。
這天寧鎮中百姓多以耕種為生,一年前,不知為何突降大旱,天焦汗土,土地顆粒無收,又有百姓接連中了暑氣,懷病在身,百姓們都以為是天神重怒,災罰鎮中的百姓,只好求神拜祖,以祭天地神靈,祈求恩澤福雨。
後來,聽有人傳聞南山上有位修凡超群的張道士,能夠除魔降妖,呼風喚雨,鎮中百姓們便捐錢集糧,求這位張道人施展神通,施降甘露,以慰枯田之急;張道士被請來後,在城中搭建法壇,連續施法數日,果然天降雨水下來,百姓們無不稱奇,都跪地焚香拜祭,捐贈錢財,供為真人……
白世寶插話道:“這位張道人的道行竟然如此之高,竟能施法降雨?”
女鬼曲娥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當時我中了暑氣,久病臥床,我母親便借了一些錢財,尋那位張道人為我看病,張道人來到我家後,便對我母親說,我被鬼魅附體,病氣沖天,要焚火燒盡,才能除掉身上的鬼魅……”
白世寶驚道:“被火燒焚身,豈不是連人也一同燒死了?”
“我母親也是這樣想,哭求著張道士發發慈悲,為我留條活路;張道士說除非在我體內‘結丹’,再種上‘仙種’才能除病,我母親不懂‘結丹’之意,見張道士如此神通,只求我能夠早日康復,便答應下來……”
白世寶也不懂‘結丹’是何之意,沒有插話。
又聽曲娥繼續說道:“其實這位張道士見我有幾分姿色,便說些中了妖魔之類的話欺騙我母親,無非是藉故騙色而已,那夜我就被他……”說道這裡,曲娥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哭了出來……
許久,稍作鎮定後,曲娥又繼續說道:“後來我母親知道真偽,便去找那道士拼命,卻被他的徒弟們活活打死,我有苦無處訴,便穿了件紅衣,懸樑自盡……”
白世寶聽到這裡,心中怒罵道:天殺的畜生,竟然借道之名,騙錢騙色!一時怒氣難平,對曲娥問道:“你何為不去報官?”
曲娥哭的更加甚,說道:“那鎮長和張道士早已合謀,將所騙來的錢財,平分腰包,又將這座古廟拆了,在鎮中南山上重新修了個道觀,供張道士使用,來榨取錢財!”
“你既成厲鬼,有怨氣難消,為何不去找他報仇?”
“他不知在何處求了一道避鬼符,揣在懷中,早晚攜帶,我不能近他身,只好躲在這廟裡尋人幫助,今夜三更,正好見你給我回了字……”
白世寶心想,難怪她無處去伸